饶听岘再次作揖,“多谢娘娘关怀,奴才感激不尽。”
“哎呀公公这么客气做什么。”
行至承天阁,还不待饶听岘通传,便听到一声恼怒自里头传出。
“哎哟,圣上这怎的生这么大火气。”鄢姬抚了抚心口。
二人前后脚地走了进去,饶听岘赶忙将案脚的折本挨个捡起来,“圣上您消消气,鄢姬娘娘来了。”
“圣上这是怎么了,在外头就听到您生了好大火气。”鄢姬走上前,遣人将案前的茶换了杯新的来。
见着来人,大胤皇帝面色稍稍和缓了些许,“如今这世道,一介商贾都敢跟寡人过不去了。”
饶听岘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将折本重新理在案角。
“圣上这是说哪儿的话,这天下哪有人敢跟您过不去。”鄢姬走到皇上跟前,轻轻敲捏着他的肩颈。
“怎么没有,”皇帝一把抓起刚理好的奏折,恰好最顶上的就是稽尉大臣的折子,“瞧瞧这晟州商会的叶林二氏,贪污赈灾金银数千两,倒卖粮药,以次粮充好份例粮近千石;私纳异族入商队,纵容异族欺凌商户并收取撑腰费,且与南蛮勾结,从南疆运回染疫蔬果,致使满城疫灾泛滥……更甚之,依仗自开朝以来的皇家恩惠,在晟州奢靡横行,不仅宅院富丽堂皇堪比宫城,更是进出叫人三拜九叩请安问好,一方商城俨然已成国中之国,简直是要反了!”
皇上越看越恼,方才缓下的火气又蹿了起来。
“哎呀圣上您可别念了,臣妾听得都害怕,”鄢姬连忙将那折子收起放到一边,顺势依偎进皇上的怀里,拣起一记糕点,“来,皇上吃点臣妾新做的点心消消气。”
见其不吃,鄢姬故作不满,皇帝无奈,只得张开了嘴。
嬉闹着吃过两回点心后,鄢姬不经意地弄掉了头上的发饰,“哎呀圣上,您弄掉了臣妾的珠花,臣妾都不好看了。”
“来,让寡人瞧瞧哪里不好看了,”皇帝往后一退,上下打量怀中人,“寡人瞧着分明很好看。”
鄢姬遮住脸,“不行不行,臣妾形容不妥,圣上不准看。”
“好好,寡人这就给你戴上。”
闻此,饶听岘立时将捡起的珠花呈上,皇帝拿过后,来回打量过鄢姬的发髻。
“其实爱妃有这凤斛金簪便已是恰到好处,这珠花不簪也罢。”
“当真?”鄢姬犹疑。
“自然,”说着,皇帝便将那珠花撂在了一旁,“寡人记得,这凤斛金簪是寡人两年前叫人给你打得……”
“是,臣妾特别喜爱,都不舍得戴呢。”鄢姬爱惜地抚向那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