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丁芳盼了十八年,才盼来后面这个能让她安居乐业、气定神闲的宝贝疙瘩?“张口就喊爸爸,在家特别黏陈老师吧?”贺春景忽然开口。“别提了,你们陈老师忙死了,一面教学生,一面又要操心他哥留下的公司,三天两头不着家!”说起这个,丁芳很娇嗔地瞪圆了眼睛,“要不是我教陈定喊一声爸爸,以后他连爸爸是什么东西都搞不清楚!没见过!”“呕心沥血嘛,做老师就是这样。”贺春景目光闪了闪,随口安慰道。“唉,苦的又是我们娘俩了。”丁芳想起来什么事似的一扭头,“小贺,难得考完试轻松了,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吧?车子坐得下的。”丁芳又颠了颠手上的胖娃娃,娃娃啊呜啊呜吃手指,像是听懂了母亲的话,抬手抓向贺春景。“不用了,和同学约好了出去。”贺春景推辞道。“哦,那你们在外面别玩太疯,注意安全。”她叮嘱道。丁芳现在有大量满溢而出无处安放的母性,贺春景被关怀出一身鸡皮疙瘩。“再见,来,宝宝说再见!”丁芳对此毫无察觉,捏着陈定短短的小肉手,冲着贺春景摇了摇。贺春景的眼睛冷下来,其中的阴翳却被垂下的睫毛遮掩了去,再抬头又是很和善的样子。“对了,丁芳阿姨,”贺春景凑近她一步,小声跟她咬耳朵,语气里带了点恰到好处的羞涩和忐忑,“我一直想弄个谢师宴,感谢一下陈老师帮助我念书上学这件事,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一起参加吗?”“我?”丁芳疑惑道。“你是师母嘛。”贺春景朝她眨了眨眼,“你也来吧,给陈老师一个惊喜。”丁芳犹豫了一下,恰逢陈定在她怀里又喊了一声爸爸。“好,什么时候,在哪里?”丁芳同意了。“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们先去河滨公园游船,拍张合照,然后去公园旁边的一家融合菜馆吃午饭,怎么样?”贺春景笑眯眯地问。【作者有话说】感谢空台戏阿嶠真乖也休没有钱uu们的打赏投喂!感谢各位小天使们的阅读~~~落幕·上卷完河滨公园端端正正坐落在松津河上,宽阔河面横贯其中。北岸以北坐落着第二中学,南岸以南紧挨着百货大楼,贺春景曾在公园南侧的地摊上,套到过一只粉红色的小猪扑满,但那已经是过去太久的事情。贺春景早来了一阵子,在河边转了两圈,沿着小路找到了陈玉辉给到的那个地标,碧波观胜。-贺春景:阿姨,我们在碧波观胜汇合吧,这里有个游船码头。-丁芳:好的。贺春景:记得要给陈老师一个惊喜哦!贺春景收起手机,站在河边盯着河水出了神。大概是陈玉辉为了避人耳目,刻意选了一处树林最密、水流最急的岸边。这四周来往没什么人,私密性很好,入耳只有河水奔腾而下的声音。贺春景冷笑一声,那人思虑确实周密,在这地方就算使用手机或是录音笔一类的设备,估计也会被嘈杂的水声干扰。护栏不高,或许应该把陈玉辉从这里推下去。
他开始认认真真的筹划起来,像是一会儿真的要实施他的第三次杀人计划。有的事情做了太多次,人就麻木了,一点心擂如鼓的紧张感都没有。六月是松津河的丰水期,加上前阵子连下了两天的大暴雨,上游水库放闸,下游水位暴涨,平日里温娴静美的母亲河变得面目可憎,浑浊的水面之下暗藏杀机。为了及时疏水,干流上的橡胶坝几乎全被收起了。现在要是从这里掉下去瞬间就会被冲走,几乎捞不到人,只能到入海口那边去等浮尸。想到这里,贺春景深深吸了一口气。浮起来的不知会是他自己,还是陈玉辉。“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贺春景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汗毛竖立,就连后脊梁的骨节都要刺破皮肤站立起来。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恐惧立刻攫住了他。陈玉辉抬起胳膊,把手掌贴在贺春景的后颈上摩挲了两下:“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怕我?”贺春景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草草看了一眼就扣回了裤袋里。是丁芳找到地标的消息。他拂开陈玉辉的手,往后撤了一小步,和对方保持距离。抬头瞥了一眼,果然看到丁芳抱着孩子,远远沿着陈玉辉背后的小路走过来。“你找我什么事?”贺春景不和他废话,直切主题。陈玉辉看出他的厌恶,笑了笑,收回手:“一是你户口的问题,已经解决完了,迁回到你老家的街道派出所,上了集体户口。有空记得回去拿你的新户口。”“还有呢?”贺春景瞧着越走越近的女人,看到她精心打扮过的妆容,闭了闭眼睛。“另一件事,这是《风卵》版权金所在的账户信息。”陈玉辉指间夹着一张纸条,以一副极狎昵的姿态,伸手摸了摸贺春景的脸颊,“我们之前说好的,拿去吧。”丁芳已走到距离陈玉辉三步远的地方,眼看就要笑着抬手拍他的肩膀。贺春景抿了抿嘴,忽然一把打掉陈玉辉的手:“我应得的?我应得的什么,嫖资?封口费?”几步之遥外的丁芳,动作和表情齐齐凝固住了。陈玉辉不喜欢贺春景反抗他,皱了皱眉头,将纸条缓缓地,一下一下塞进贺春景衬衫的口袋里。“不要这样说自己,春景,”陈玉辉轻拍了拍他胸前的口袋,那里被纸条撑起了个微小弧度,“我说过,这部作品借由你孕育诞生,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报偿。”“从这一刻起,你已经完成了你作为缪斯的使命。”贺春景瞟了一眼面露震惊的丁芳,目光重新钉死在陈玉辉脸上。“什么使命?”他顿了顿,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做你的泄欲容器?被你拍那些恶心的照片?还是在你怀着孕的老婆找上门的时候,夹着脏东西帮你圆谎?”他的本意只是想把陈玉辉所做出的一切统统揭露给丁芳,让他们两个下半辈子全都不得安宁,让他们在未来几十年里狗咬狗。可一条条伤疤逐个揭起来,饶是他早已痛到麻木了,仍旧忍不住会颤抖,会愤怒。他强压下胸腔里灼烧一般的痛苦,用平生最不屑,最鄙夷的语气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你以助学的名义把我困在身边,骗走了我父母的遗产,骗我丢了工作,用你们家的两个小孩威胁我,让我除了讨好你顺从你之外别无选择,让我不敢开口求救。”那把火越烧越旺,他的声音开始发抖。“你把罪孽整合成册,把那些毁了我的东西传得人尽皆知,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敲骨吸髓生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