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清宴在窗台前静坐着,复盘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仅很多事情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但是她想这些一定不是巧合。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地方是萧子由引她过来的,却让她看到这样一副官匪勾结百姓们胆战心惊意欲何为呢?想让她帮他解决这些烂摊子?陈掌柜又是什么人?
徐清宴也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不知不觉伴着思绪睡着了。
好似有风吹过她的面颊,像是母亲的爱抚,低声轻哄自己的孩子,不要忧愁,快快进入梦想。
第二日,徐清宴从桌边醒来。吹了一夜的冷风,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但昨夜一直没想明白的部分,隐隐有抓住一些头绪,当务之急是尽快将线索连成串才是。
她当然没有朋友会过来,孤身一人来此,她骗骗小二还行,要想骗得了陈掌柜,她还得花些功夫才行。她的身份,她怎么才能合理的和陈掌柜这样的人碰上头,并且获得他的信任呢?
客栈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口,她的身份不宜在此地引起注意,萧子由那边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但是她擅自离开末襄城皇帝一定会注意,边城将领没有任命擅自离开就是杀头的罪。
街边是人来人往,一个情节引起了徐清宴的注意。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发丝凌乱,脸上有些淤青和擦伤,神色慌张的在街上逃窜着。她的衣衫全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完全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女子,怎么会这样狼狈的在街上奔走。
大楚虽不似以前对女子多有苛责,但是实际上,女子还是多被端庄持重所约束。女子多来被认为是弱者,大多男性以君子自居,很少会如此逼迫女性。以她这样,很明显是有人在身后追她。
徐清宴从窗口飞身而出,踏上屋檐,跟上那个女人的脚步。
随即,她便发现了那个跟在她身后的人。那是一个醉醺醺的,蓬头垢面的男人,脸上一片酡红,正追着那个女人跑去。
徐清宴尚未来得及阻止,那个女人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扑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叫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增添了许多伤痕。
口中正骂骂咧咧道:“臭婆娘!把钱藏哪里去了?怎么会没有钱?你不是天天鼓捣你那堆破布吗?怎么会没有钱!钱你藏哪里去了?”
说着又往女人身上来了两拳,“是不是在外面养男人了!还是说,不想把这钱花在我身上!嗯?”男人凶恶的嘴脸未加半分收敛,“你这个恶婆娘!眼睁睁地看着你男人被那群人打却无动于衷!是不是巴不得我死!我打死你!你个臭婆娘!”
而那个女人被扑倒在地后,路过的行人纷纷绕行,离这俩人有一丈之远,生怕伤及无辜。那个女人起先还挣扎了两下,见被死死扣在身下动弹不得,又没有任何人肯伸出援手,渐渐消了挣扎的力气。
“还敢反抗!把钱拿来!不然今天就是把你打死在这,也没人敢管!钱呢?拿来!”
徐清宴听的神经紧绷,面上闪过不忍,稍稍犹豫了一瞬,便自腰间掏出一方黑巾将面蒙上。一个飞身一把踹开地上的男人,随即脚尖一勾,向上狠狠一送。
醉汉恍惚间发现自己飞了老高,刚才还在地上出气,下一刻已然挂在街边伸出的木梁上挂着。他惊慌失措的大骂起来,语言污秽不堪。“哪里来的兔崽子?小爷的事也敢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哪里来的贱女人?”
引了行人纷纷围观驻足,徐清宴眉头紧皱,手上暗自动作,将一颗石子弹飞向男人的脖间的一个穴位。男人的脑袋倏然垂了下来,周围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连行人下了一跳,朝着徐清宴投入奇怪的目光,只是下意识的离她更远了一些。只是看她不像个善茬,不敢多驻足围观,很快就散掉了。
此时的女人已经爬起来了,身上满是伤痕,徐清宴想要扶起她时,她却摆摆手拒绝了徐清宴的好意。同样,就像是这地方的特色一样,女人眼睑低垂,斜着看向右下角,像是腼腆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徐清宴不忍见到女子受这样的搓磨,身上的多处淤青也不知伤的怎么样,嘴角挂着血迹,想来伤的不轻。她想扶这个女子离开这里,却感觉到女子身体的僵硬和抗拒。
徐清宴略微尴尬的收回手,以为是女子不愿与人接触,多有防备。满怀歉意,说道:“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见你伤的不轻,我送你去医馆。绝无冒犯你的意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