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动着手中的内力,姚芊漱将那断掉的烛火续上。屋内骤然亮起,那温暖的火苗重新跳动与那烛芯之上,眼前有了温暖的光,翻滚的夜都被安抚的沉稳几分。
情绪还是过于激动了吗?
为何只要一提到那个雨夜,自己的心绪便会难以控制?
可为何,自己的记忆却永远断断续续,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姚芊漱缓缓地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指尖,指尖的那一抹红,竟如此的令人刺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毫不犹豫地将指尖的利刃收回到衣袖之中。
那双白皙如玉、修长纤细的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精准无误地点在了方誉云身上的几处关键穴位。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随着指尖的轻点,原本还汩汩流淌的鲜血便瞬间止住了。
果然,还是光明使人冷静。
那人身上沾染着猩红,只是那好不容易止住血伤口竟又有了开裂之象,那血腥味贯穿方誉云的鼻腔,“倘若你动手,我一定不会反抗。”
确实不会反抗,只不过会将袖中的鹤顶红赠与佳人罢了。
灯火的温暖令人安心,冷静下来后,姚芊漱不免觉得今晚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
“方公子与我还需在乌阳一同护送楚姑娘回去,我自然不会杀了你。”
擦拭着那瓷片上的血迹,姚芊漱轻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方公子冷笑道。
原来是我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况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不似某些人一般会斤斤计较,芝麻点大的事便吵着要取别人的命。”
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此人心机深沉,那便了却此事后,分道扬镳吧。
姚芊漱拉扯着自己被汗水与血水浸湿的内衬,单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又是反手一扔,空中竟是多了一条弧线。
“你说对吧,方誉云?”
方誉云接过那瓷瓶,那飞来瓷瓶还带着那人身上的余温,抬头,便见姚芊漱笑的一脸灿烂。
被内涵到的方公子呵呵一笑,将那瓶中的药粉抹在自己的颈间,“你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牵机散么?”
“什么时候?”姚芊漱竖起耳朵,问道。
什么时候呢?
方誉云仰起脖子涂抹着药粉,回忆到———
“头发,有那么好吃吗?”
方誉云将发丝别在姚芊漱的耳后,食指轻点着那人的唇,嘴角到唇珠,却又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
指尖的余温似在唇上雀跃的跳动,抿了抿唇,竟被那余温烫的有些头晕。
还未来得及回应着眼前人的话,便被拎着后脖颈拖着向前走,“出发了,去乌阳。”
……
触感一如既往般柔软,只是美好回忆已成过去之事,眼前的一切,还会有回转的余地么?
“不告诉你。”
刚好涂完药,将那手中瓷瓶扔向姚姑娘,方誉云眯了眯眼,道,“多谢。”
“不客气,这是你该谢的。”
姚芊漱收回那瓶几乎见底的药瓶,眼中浮现方公子那雪白脖颈上的几片绯云般的嫣红。
礼尚往来啊,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