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的角度,能够看见墙后亮着灯火,与一些走动的人影,但分不出细节。
我对颜君泠说道:“那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带我们进去吧。”
颜君泠微微一笑:“自然。先等我一阵。”
言罢,她便利落地翻下屋顶,有如一缕黑色的轻烟一样无声地来到对街,很快便顺着墙壁消失在视野外。
等了大概一刻钟后,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对我们招呼了一下。
“好!她找到空隙了,咱们走!”
有谭箐的法术为我们打掩护,我暂时没激发匿迹符,只是小心地吩咐众人翻落屋顶,鬼鬼祟祟地贴着新法堂的墙壁前行,来到与颜君泠会合的地方。
她一句废话都没必多说,径直带我们走向那个她寻到的无人之处,然后带头在我肩上按了一下借力腾起,三两下跃过一丈高的墙壁。
我们紧跟在她身后,落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周围看起来像是个比较少用的后院。
“接下来去哪里?离我们最近的活人在二十五米外,西北方向。”颜君泠问道。
下一句话则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这里人太多了,至少有上百个,我分辨不出高手在哪里,得靠近了才能发现。”
颜君泠的精神探测虽然十分有用,但是在这个位面的限制下,人数一旦多了起来,尤其是多出一堆修炼了强身健体的武功的人时,就难以精细地在这个大范围里筛选出准确的目标来。
“不着急,慢慢来。”
我四处打量了一番。
左右侧均有栋只有孤零零一盏油灯照亮的侧屋,前方则有一扇连接到相邻院落的木门。
我只看得出这里不是主屋,但主屋到底在哪,就不清楚了。
薛槿乔这时发声了:“这新法堂至少是七进院的规模,不仅是前后分院落,左右也有跨院,比京城的大氏府邸还大,我们应该在最外边的东跨院里,先上屋顶找中央的正房吧。”
还得是真正的大院子弟指明方向啊。
我们小心地爬上左边侧屋的屋顶,仗着谭箐的“如影随形”抹除了声响和显眼的痕迹,当起了货真价实的古代飞贼往新法堂的内部前进。
居高临下的视角让我们看得到每个路过的院子里的景色:院落被清出来当成了操场,木桩、木偶、靶子、石锁等训练器材零落地散布在操场各处,两边靠着摆满了兵器的木架。
虽然夜已深,但新法堂内并不是一片宁静。
许多居民都去歇息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来回走动,远处有几个带刀的宁王军护卫面无表情地守在门旁,看起来不像是侍从,而剩余的这些却都是新法堂的成员,也就是测试各种牝牡玄功的改进型号的倒霉人。
这些尚未回屋的新法堂成员十分用功,竟然还在演练武功套路。我们停了下来,从屋顶观察这几人。
其中一个靠远了点的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他是个大概三十岁上下的长脸汉子,眉目周正,但眼眶深陷,从鼻梁到下巴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为那张显得有些憨厚的脸庞添了几分煞气。
此人脸色阴沉如水,正咬着牙在练刀。
他刀法底子不错,而且明显有几分厮杀的经验,但招招都用了十分力,仿佛在与一个见不着的敌人拼命似的,而不是在磨砺刀法招式中的意境和衔接。
剩余几个仍在练习拳法刀剑的人虽然也在认真地在修行,却没有他这么拼,而且均是离他有些远。
这时,我听到正下方有一阵动静,却是另外几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却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昨天胡将军又来了。”一个高个儿男子悄声说道。
他身旁一个细眼长眉,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抖了抖:“什么?我怎么没见到他?他是不是……”
“没错。没见着他是你的福气,他又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