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顿了顿,说:“我去清洗。”
泉水终年温暖,氤氲水汽中,燕羽衣缓缓滑向深处。四周用碧玉镶嵌,脚底是羊脂成色的鹅卵石,水面浮动着养气安神的药物,镇定情绪最佳。
这里是风口,与温泉相隔两米,摆放着硕大的屏风。此物也并非普通丝绢所制,从茱提开凿天然矿石,工匠沿着其纹路雕琢,几十名老师傅耗费半年时间,终得此价值连城之物。
雕花叶片最薄之处,光透过去甚至能看到底下的字。
景飏王坐在其旁,侍女又端了桌茶果过来。
两人一个地面一个水中,各有各的事情要做。
燕羽衣掬起水,往面颊扑了扑,而后半张脸埋在水中泡了会,可惜道:“若是冷水,早就清醒了。”
“喝了酒进冷水,再泡热泉。”萧骋提起茶杯,手腕搭在膝上微微晃了晃,杯中那片茶叶绕着杯缘飘了圈。
“这是作死。”
景飏王评价。
燕羽衣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他根本没喝多少,哪里算是饮酒。
萧骋放下茶盏,屈指扣桌面,问道:“几句话便能激得你发疯,日后与他群臣当面对峙,忍得住么。”
“你怎么会来这。”燕羽衣没答他的话,反问道。
这会萧骋应该在宫里准备回大宸的各项事宜。
萧骋直接道:“萧稚让我来劝劝你。”
燕羽衣:“劝我也去大宸?”
“你与萧稚的关系何时如此融洽,竟然肯听她的话。”
听萧稚的话?那倒也没有。
萧骋走到燕羽衣身后,俯身用手感受水温。手指才触碰水面,便立即缩了回去,活像是被烫得。
男人负手。
燕羽衣纳罕道:“烫么?”
“有点。”萧骋颇为淡定。
塞外的风吹得久,没京城里这群贵人们整日梳洗,即便有条件,也只能以冷水擦身,回到明珰后,燕羽衣便时不时来温泉泡回,消解疲劳,精神的浑浊登时即可消解大半。
他虽知晓萧骋不大喜欢过于滚烫的东西,却没料到竟然连温泉的温度都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