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能将耳聋这个毛病藏得如此隐秘,想必是身边跟随太医的缘故。
“只要事实存在过,便有探寻的机会,放手去做。”燕羽衣反复摩挲指间佩戴的家主印鉴,轻声道:“闯出祸也不要紧,我来担。”
这场春猎,宾客尽欢。
小皇帝见什么都新奇,燕羽衣陪着他抓野兔,手把手地学射箭。萧稚也高兴,甚至还大胆地牵着椴树蜜,绕着草场走了几圈。
折露集趁夜进行,各部官员都是做惯了的,一如往常那般星夜而入,昼伏浅出。
期间倒是出了件令燕羽衣颇为意外的事,太鹤楼部分学子与计官仪论道起冲突,称比起洲楚,西凉的部分制度更事宜当今的西洲。
谁都知晓计官仪现在为洲楚办事,气得计官仪禁止他们议政。西凉那边的官员自然也乐得多添把火,当即邀请学子们进入西凉名下私塾,以备日后科举。
“按照惯例,新帝登基后的一年,会格外加开科考以示朝廷恩德,他们与你当场争吵,自然会被认定与太鹤楼决裂,断送为官做宰的可能。”
回程途中,燕羽衣趁车队歇息,专程钻进计官仪马车内问他。
“凭白给西凉送人才?”
计官仪平静地望着燕羽衣,说:“太鹤楼广收天下有志之士,他们大多出身寒门,若日后为朝廷办差,能比得过那些见惯官场潜规则的世家子弟吗。尽早看清他们的面目,日后若弹劾,也有迹可循”
“再说,我的学生,自然由我管辖。”
“自从燕大人去罢折露集后,几日侍驾魂不守舍,以此看来,暴露双生的秘密,我想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燕羽衣:“……”
哪壶不开提哪壶。
按照计划,皇帝回明珰城后的第一个早朝,燕羽衣提出起兵赤珂勒。
此话脱口,群臣哗然。
以兵部为首的官员率先弹劾将军府,户部呈报西洲当年收成与各项支出,均指向将军府军资开销庞大,且战后并未及时添补兵将空缺,可用将才又都在外镇守,朝中暂时无人可用,哪里还分得出士兵攻打赤珂勒。
“再说,那南荣军如今还在境内并未完全撤退,本官倒是要问燕将军,明明是我西洲内政,为何非得牵连他国?”
东野陵扬声道:“大宸人奸猾狡诈,若他们趁你我两方虚弱之时乘胜追击,这亡国的罪责,将军府担得起吗!”
“亡国?”燕羽衣闻言抱臂冷笑道,“这不是没亡吗。”
“将军府死伤惨重,内部出现伙同外敌的叛徒,侯府当着百姓的面处死我燕氏部将,难道不该给洲楚个解释吗?”
“燕将军!”
兵部尚书挺身而出,挡在东野陵身前质问道:“当着陛下的面,你敢说放任南荣军攻打我西洲城池,由着南荣遂钰手提我西凉名将的头颅横行霸道,是为了西洲的未来吗。”
“是为西洲,还是为你护国将军府的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