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冷眨眨眼,他的睫毛沾染了泪水,带上了些许湿意。
笑起来时,眼眸如同浸润过水的玻璃珠,剔透发亮。
“好吧,主要是太仓促了。早知道我就不用大号了。”
果然大号还是太显眼了。
“没关系。”温沁柔声,“很多事情总防不胜防。”
她说:“你这次平安无事就好。”
季时冷偏头,“多亏了秦司,如果不是秦司……”
他说到这儿,话蓦然断开了。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斟酌开口:“如果不是秦司,我不知道我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纱窗开了条窄缝用来透气,风从窄缝里灌了进来,吹起薄薄的一层纱帘。
温沁眉眼温柔,她想了想,换了个问法:“现在对小时来说,秦司是你重要的人吗?”
“嗯。”季时冷坦荡地承认了,“秦司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什么程度呢?”
季时冷无可奈何地又回想起了,铜铃山的那个雨夜。
大雨磅礴到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秦司握住他的手,说他是最重要的人。
季时冷嘴角勾出一个笑,给出了自己的回答:“重要到他死了,我脑海里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殉情。”
其实季时冷这样的回答,对温沁来说,只会让她伤心。
含辛茹苦抚养了那么久的孩子,虽说中间错过了几年岁月,但到底她比起秦司一个“外人”来说,对季时冷而言会更重要吧?
“很抱歉妈妈,说了让你难过的话。”季时冷敏锐的察觉到了温沁的情绪变化。
他何尝不知道温沁会伤心呢,可在面对关于秦司的问题上,他并不想说谎。
温沁抽了抽鼻子,抬手顺了顺季时冷的头发,“是有一点伤心。”
不等季时冷安慰她,她立马开口:“不过没有关系噢。”
季时冷一愣,千百种温沁的回答在心中被设想过,唯独没想到是这一种。
温沁的掌心透着股暖意,“小时找到了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这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想,对于秦司来说,你也是他最重要的人吧?”
季时冷耳尖泛红,眼底却发酸,“嗯。”
“妈妈和爸爸也是这样子的噢。”温沁进行换位思考,将心比心道:“因为对妈妈来说,最重要的人是爸爸。”
她的目光描绘过季时冷,又像是透过他去看季节。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温沁开口:“小时对我来说很重要。但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人,是不能进行攀比的。”
如果两个重要的人,一定要比较谁比较重要的话,那绝对会有一方落败的——就比如她和秦司。
不过没有关系。
因为不管再怎么样,血缘是两个人,从血肉里再也分割不开的缘分。
“好。”
“那按照这么说,你和秦司是双向奔赴了。”温沁收回手,托着脸颊,“我对秦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