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舟听橠白如此一问,先是一怔,而后摇了摇头。
橠白见此,放下茶盏再问道:“那你作甚不在那孟家用晚膳?”
陆归舟愈发疑惑:“为何我方才不是都已经言说过了?”
橠白微微瞠目:“你那般言说,竟然是真的?”
“不然呢?”陆归舟无辜反问:“此事还需要作假?”
见陆归舟是不曾明白自己那记眼神的用意,橠白略略有些失望,微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还当你是明白的。”
陆归舟见状,追问道:“你那眼神到底是甚的意思?”
橠白抿了抿小嘴,直言道:“我是让你别应承孟渊,莫要在他家里用膳。”
“哦?”陆归舟来了兴致,他虽没看懂橠白眼神里的示意,却也没有寻错了路子,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他笑了笑,继而追问道:“那你是为何有此想法的?”
橠白睇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是担心有人在吃食上做手脚,在里面放上些致幻的草药,让我们全都见鬼。”
陆归舟瞬间明白了橠白的用意,若是他们集体见了鬼,那鬼魂害人一事便板上钉钉,如此一来,那……
思及此,陆归舟不觉为橠白的心思有了些慨叹,继而又略有些不解,橠白的心思可以称得上缜密,弯弯绕绕之处她都想得到,只会多思多想绝不会有遗落之处,但有些时候她又呆的让人怒火冲天,总而言之,她与寻常姑娘大相径庭,着实让陆归舟有些迷惑不解之感。
陆归舟如是想着,睇向橠白的眸光爱意缱绻,越发觉着她可爱了。
一声长长的吆喝:“菜来咯……”
话音一落,店小二端着托盘自后厨上菜而来,就此打断了陆归舟的思绪,几人开始用膳,此事便就此罢了。
晚膳过后,橠白与陆归舟一行折返回了孟家。
转眼入夜,星辰隐匿。
孟宅上下的人瞬间皆是战战兢兢,这一连数日的鬼影幢幢,着实将人都骇的不轻。
橠白跨过门槛,自堂屋中来到了院子里,抬眼望了望天。
无星无月,乌云压顶,倒真有几分阴森森之感。再观宅子里各处,白日里的富丽堂皇到了此时此刻竟也莫名的跟着有了几分阴森之感。
陆归舟见橠白去到了院中,他也一并跟了去。
耳闻陆归舟的脚步声,橠白转回头去,直望向了陆归舟。
陆归舟几步上前,甫立身于橠白身侧,便听橠白问他道:“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回答罢了,陆归舟继而又道:“走吧,我们到孟家大少爷的院里去。”
言罢,他抬手轻揽住了橠白,橠白会意,转回身去,同陆归舟一并回去了堂屋,而后叫上了陆归乘几人,一并前往了孟少康的厢房。
此时此刻,孟家上下除了在陪着橠白与陆归舟一行的孟渊,旁的人尽数守在了孟少康的卧房之中。
在孟渊的引领下,几人不多时便抵达了孟少康的卧房。
那卧房极为宽敞,中央是一张宽大的拔步床,床榻上是柔软的锦被,那孟少康此时正仰面躺在那床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
王吟怀与余柳儿此时亦是皆在房中留守,王吟怀就坐在床畔,手执丝帕,不时拭泪,偶尔抬眼剜上那余柳儿一眼,眉梢眼角尽是怨怼。
那余柳儿亦是由近身丫鬟陪同着,站在一旁,一副唯唯诺诺的柔弱模样。
橠白与陆归舟一行人甫一进来,这一妻一妾起身相迎。
王吟怀只起身瞬间的一记眼神儿便让橠白觉着她恨不能将那余柳儿生吞活剥。
且再看那余柳儿,虽面上柔弱不堪,一整个弱柳扶风的架势,但实则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看你能奈我何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