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秋当时因为董虎攀心情很不好,低着头说话兴致不高,而楼知行环抱着手臂,说话时的神情很严肃,乍一看上去像是在说教,也许他们兄弟俩平常便是如此,楼知行和弟弟说话时,总是带着居高临下的说教意味。
而当时楼知行抬起头,穿过人群与庭雨疏相视了一眼。
那个眼神非常深,可是距离遥远,又显得模糊。
即便如此,庭雨疏仍然感觉到了,楼知行的眼神中,不满、挑剔、敌意,还有化不开的嫉妒。
楼知行为什么要嫉妒他?
究竟在楼知行看来,他夺走了什么?他是楼知秋的亲生兄长,教育他引导他的人,楼知秋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他随便一句话就能对楼知秋影响至深,让弟弟按照他的准则行事,从不敢忤逆。
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庭雨疏猜想过几种可能,让他心中发凉,此时楼知行却终于让他确定了。
“他和你不一样。”
庭雨疏几乎要压不住内心的怒火,面上却冷静至极,“我的确不够了解他,难道你就对他了如指掌?”
他站起来,睨视着楼知行,森冷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他是他自己,不是你的傀儡,更不会是第二个你。”
“知了!”原隆坐在大排档的塑料椅上,看到马路边张望的人,举起手摆了摆。
楼知秋听到喊声,找到了原隆的位置,走过来坐在了他对面。
“好久不见。”
楼知秋的招呼有些僵硬,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原隆退役,从那之后就互相再没联系。
他不太自然,原隆也不太自然。
“能帮我们掺壶水吗?没有了,谢谢。”原隆对路过的服务员招呼了一声。
似乎有了这一个缓冲,他再转过来面对楼知秋,尴尬便少了很多,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
“其实我早该把你约出来了。”
“那天我说的话有点不厚道,当时正在情绪上,应该蛮让你难受的,但我……”原隆捏着薄软的塑料杯子,话说着又觉得脸热,说不下去。
“别这样说,是我做得不好。”楼知秋不同意他的说法,自己先道了歉。
原隆摇摇头,“队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再没有比你更好的老板和队长了。”
楼知秋没说话,实际上他心里不认同,他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可以改进的地方,他做的还远远不够,可面对别人的赞美,总是谦虚,又显得几分自负。
这不是他本意,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其实我后来想想,我当时说的话,和赵智兴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妒忌你而已,我不如你,便把我们的差距归结于出身,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接受,自己没那么差劲。”
“你是真的想帮我的。我知道。”原隆望着楼知秋,眼神流露出一点怀念,“你真的想带我上p,是我自己不争气,放弃了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