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道是。 婆媳俩说了大半个上午的话,盛夫人有些累了,东瑗才回了静摄院。 可是她总是在想,盛昌侯当年说不纳妾的缘由是什么。 瞧着盛昌侯的性子,应该不是那种会跟盛夫人你侬我侬的人。他说不纳妾,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去打听打听,侯爷以前有过姨娘没有”东瑗对蔷薇道。 蔷薇转身去了。 她逛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回来,对东瑗道:“奶奶,打听不出来。盛家现在的下人都是来到京都时买的。从前在徽州老家的下人,除了夫人身边的康妈妈,其余的都没有带来。” 东瑗顿了顿,诧异问:“一个都没有?” 盛修颐说他八岁到京城来的,他说他们家在徽州也是富户,那么自然有几个使唤习惯了的丫鬟、婆子。除了盛夫人的陪嫁康妈妈,其他都不带上来。 盛家应该在徽州发生了些什么? 应该是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 “除了康妈妈。”蔷薇补充道。 东瑗颔首,让她忙去。 下午,东瑗叫了罗妈妈和橘香、橘红帮忙,蔷薇和紫薇在一旁服侍,替盛修颐做夏季的中衣。而盛修颐一整日都没有回静摄院,在外院吃了晚饭,直接去了薛江晚的屋里。 今日轮到了薛江晚。 第105节出山(1) 东瑗裁衣,一直忙到戌正时刻,才让罗妈妈和橘香、橘红、紫薇帮着收拾好炕几上的针线、布料,蔷薇服侍她去净房洗漱。 一下午都在缝衣,低着头,东瑗觉得脖子酸的很,身子也乏。 从净房出来,让蔷薇帮着散了发,东瑗吩咐罗妈妈等人都去歇了,也放下幔帐躺下。 蔷薇把烛火息了,歇在外间。今晚是她值夜。 下午帮着东瑗缝衣,蔷薇也累得很,躺着须臾就脑袋里模糊起来。 次日自鸣钟响起,主仆纷纷起床。 东瑗吃了早饭,去给盛夫人请安,发现盛昌侯也在。 他今日居然没有去上朝。 见东瑗吃惊,盛夫人就笑道:“侯爷今日不太舒服。” 东瑗就知道,朝中发生了大事,盛昌侯也称病不朝了。 她忙低声问:“请太医了么?爹爹现在好些了吗?” 盛昌侯脸色不太好,不见了以往在人前的温和,声音严厉对东瑗道:“我无妨。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东瑗吓一跳,心猛地提起来。 问什么?难不成问在文靖长公主府里的事?东瑗惴惴不安半坐在炕前的锦杌上,低声道是。 “世子爷在外书房一连歇了两夜,你可知晓?”盛昌侯声音更加厉了。 东瑗惊愕,抬眸去看盛昌侯。见他神色如覆严霜,忙道:“媳妇不知……前日夜里是范姨娘屋里的日子,昨日夜里是薛姨娘,媳妇以为……” “混账”盛昌侯一掌击在炕几上,震得茶盏乱响,“你是世子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咱们盛家的长媳,将来偌大的后宅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子嗣繁茂何等重要?世子爷不肯歇在姨娘处,你应该劝着,你却居然装作不知情?哪有大房长媳的度量与品德” 东瑗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人这样声色俱厉的骂着,她的脸刷的通红。 她忙起身,给盛昌侯跪下,声音沉稳道:“爹爹,是儿媳妇的疏忽以后定会劝着世子爷,以子嗣大任为重” 她没有慌乱,没有再狡辩,态度端正给盛昌侯认错。 盛昌侯不顾青红皂白劈头盖脸骂她,是他做公公的权利。这个年代,是君权、父权的年代,父亲是一家之主,打骂甚至打杀盛修颐那个做儿子,都是在他的一念之间的权利,何况东瑗这个依附着盛修颐的儿媳妇? 东瑗没有资格去反驳他。 哪怕公公说的不对,她都必须认下。 只是心里发涩,疼得紧。 一大清早承受这样的委屈。 盛夫人见盛昌侯发火,她也不敢多言。而后见东瑗跪下认错,她才敢出声:“侯爷,原是妾身的不是。阿瑗新进门,有些规矩不知晓,我也忘了提点她。前夜颐哥儿歇在外书房,我就应该告诉阿瑗去劝着。我思量是不喜欢范姨娘才去外书房的,就忍着没说。哪里想到……” 盛昌侯看了盛夫人一眼,示意她不准再多说。 盛夫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薛氏,你过门也一个多月,该有的规矩都要立起来。上事宗庙,下继后世,是你身为宗族长媳的重任。丈夫跟前恭顺体贴,妾室跟前公正威严,方是你应行之道。”盛昌侯声音敛了些许严厉,告诫东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