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自从见了付之岚后就不一样了。葛画有个大胆而朦胧的答案,她们依然拖手走出影院电梯时,葛画举起两人的手,“陆老师……?”松寒拉下,带着她的手臂前后摇晃了几下,“不好意思,我想了很多回,觉得冒个险。”对着篮球少女期盼的眼睛,“做我女朋友吧,介意吗?”一天第二次想晕倒的葛画大脑空白了,像是上篮时飘在空中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她只能点头,用力再狠狠点头,“陆……”“陆什么陆。”松寒拖着葛画走了几步,“没人时喊松寒。”像初学发音的幼儿,葛画的牙缝里冒出了“s”音后,再咬了下不听话的舌头,“松寒。”这就是恋爱了?为什么就开始了?之后要做什么?葛画的大脑努力恢复着运转,松寒和她悠然走在行人已经稀少的路边,“我原来以为喜欢之岚的感觉就是恋爱。后来觉得不对,那是被照顾被喜欢。原来恋爱就是脑子里安了琵琶。”念想嘈嘈如急雨,欢喜切切如私语。“安了琵琶是因为想很多吗?”葛画回了点神,她抓着松寒的手指再用力,也有样学样地刮了刮松寒的手背,“我也是呢。”松寒笑出声,“我知道。”走到地铁站内,松寒抱了下葛画,“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觉得太快了?我收回。”正说时,地铁准点到站。松寒送了她上地铁末班车,和她挥手,叮嘱了句“晚上好好休息”。第一次恋爱就遭遇这种模式的葛画猝不及防,似乎开始和分手都在一夜之间,跳在一弦之上。半夜睡在小九家的葛画失眠后坐在客厅,将自己和松寒的最近的信息又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在那发愣。早上六点多时小九起来倒水喝看到葛画双眼下的黑圈吓了一跳,“你坐这里干嘛?没睡?”糖还没吃够的葛画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的糖和巧克力,结果收到一句“牙疼你就告诉我,那就别吃甜食”的忠告。她抓了头发,“小九姐姐……谈恋爱是怎么谈的?”小九喝完半瓶水,“看对眼,亲上嘴,抱抱楼楼习惯了就滚床单刷经验值,从陌生到习惯,从探索到闭着眼履责。中间再为点别的事儿吵吵架调剂下,比如可能的第三者啊第四者第五者,也比如扒出谈恋爱以前的黑历史。再牵扯点儿钱啊或者工作啊家人什么的,最后嘛……”她点点头,“还没分的话大约互相都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可能是真爱。大部分就是分手,各自启程嘛。”这番经验总结让葛画听得一愣一愣的,小九拍拍她肩膀,“不好意思哦,九姐姐一下子将血淋淋的现实摊给你看了。谈恋爱……无聊得要命。”“那你谈过吗?”既然这么无聊,怎么还有人上下求索个没完呢?按小九说的,葛画也觉得当真失了滋味。“哦,有些人认真嘛,不和他们谈恋爱他们就不愿意坦诚而卖力地陪伴我。”小九口气认真,眼里像在回忆着什么旧恋人的美好时光。松寒让自己再考虑考虑,是不是因为她也洞悉了恋爱无聊的一面?生怕自己反悔?葛画对着镜子刷了十分钟的牙,再看了眼时间马上着急起来,她还有不到一小时赶到学校参加军训。从今天开始,她真的是大学生了。刚到校门口就看到昨天认识的室友张思怡和一个男孩依依不舍亲了又亲,嘴巴怼完了怼脸颊,脸颊怼完了再怼嘴巴。几轮过后才分开,张思怡送走男朋友后马上追上装作没看见的葛画,“六百五牛人,早啊。”“早。”葛画看着还不到自己肩膀的张思怡,觉得这女孩大方得可爱。不过她不八卦,就不提刚才的男孩。“你家在h市吗?昨天你也没住宿。”张思怡和葛画并肩,随意和她聊着天,更多是她自己在说,“那是我男朋友,在海事大学读大三,我们上网打游戏认识的。”“嗯……我昨天住……亲戚家。”葛画觉得小九和自己的关系解释起来过于复杂,只好简单处理。“嗯,挺帅的。”再夸夸室友的男友。谈恋爱就是光天化日下肆无忌惮的怼来怼去。想到自己和松寒的非典型恋爱就像可以在短期撤回的转款,最多就是拉在一起的手,葛画有些不解和失望。自己和松寒早上也没什么恋爱的蜜语。松寒那句“你考虑考虑”又像限期折扣券,今天不兑现明天就要过期的紧迫感挠着葛画的心。这种私密事葛画更没有人可以直接交谈。她闷了一天,以致于军训场上好多人都注意到,应用数学系那个个头超高的女生冷冰冰的相当不好惹。休息时只有本寝室另外两个同班同学和她自然说话,周琪说的是昨儿夜里有多热,蚊子叫了不知道多久,她只睡了个囫囵觉。张思怡说昨儿和男朋友网吧组团又打了一夜游戏,今天也缺觉。被周琪不相信地瞥了眼。当所有人手机暂时上交时,他们只能彼此打趣获取些娱乐因素。而葛画是个例外,从她身上看不到多少可娱乐的特质。她像块磁铁吸引着好奇却克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