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从感动中醒过了神,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晃动了一下,随即自嘲般冷笑了一声,说:
“以我如今的地步,他若是和宗爱想害我,何须费这么多事。”
乌雷颓然的又坐了下来,说:“皇祖父和父王接连去世,新皇登基,谁还会想起我这个往日的嫡皇孙呢。”
……
宗爱如今是大司马,太师,直接在宫外开了府门,沈留祯提着食盒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宗爱在家中发脾气。
而府门外头,虽然也有许多上门拜访的,但是大多都是些汉人文臣,鲜卑贵族们倒是看不见几个。
这与从前皇帝陛下石余佛狸在时,可谓是天壤之别。
从前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不管是文臣还是鲜卑贵族,要想从陛下那里得两句话,求个恩典,哪个不是都得对他点头哈腰的。
如今呢?陛下去了,他因为沾了陛下亲信常侍的光,他说陛下立了谁,谁就是正统。这才跟鲜卑贵族有了个交易,得了如今看似光鲜的地位。
宗爱举着一个大花瓶“啪”的一下摔的粉碎,瓷器的碎片飞到了进来的沈留祯的脚下。
沈留祯拎着食盒吓得跳了一下,差点歪倒。
宗爱摔完了,脾气也消了些。看着沈留祯喘了喘气,招了招手说:“你来了,过来坐。”
沈留祯小心翼翼地绕着瓷器走了过去,说道:“太师若是心情不爽快,我改天再来。”
宗爱拿过他手里的食盒,打开来看了看,见里头的糕点都乱成了一堆。
沈留祯也看见了,“哎呀”了一声,可惜地说:“我小心翼翼地拎了一路,刚刚跳了那一下,功亏一篑!”
他揪着脸看了看,从宗爱手里往回捞食盒,说:“……有的都碎了,要不这个我拿回去,回头做个好的再来吧。”
“用不着。”宗爱抬眼,嗓子一下子拔高了,嗓音尖利。他还带着气,语气也透着不耐烦,说道:“碎了影响口味吗?……咱家哪有那么娇气,吃了大半辈子军粮了,还在乎这个?!”
说着就直接拉了沈留祯往旁边的席位上一坐,拿起了糕点就开始吃。
转眼一看沈留祯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就皱起了眉头,说道:
“你看你那个小胆儿,至于吗?……光看着我干什么,你也吃啊!”
我心软啊
“哦哦哦……”沈留祯连忙从食盒里头拿了个出来,小口小口的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