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一道爆炒地猴,何为地猴,便是田地里除虫的田鼠,山鼠,这种鼠肉十分肥嫩,富贵人家用它?制成?老鼠干,再用姜葱油爆炒,很是下饭。
现如今正是夏日田鼠最肥的时?候,这道菜便上了桌。
王韵怡示意婢女舀了一勺来,刚要入嘴,忽然皱起?眉头,惊呼一声,
“这是鼠肉?”
陆栩生闻言手中筷箸一顿,脸色忽然有些发白。
二太太等人见状,纷纷看着王韵怡,
管着厨房的三少奶奶柏氏立即解释
道,“没错,这是爆炒地猴,是咱们?坊间极爱吃的一道菜,极为下饭,怎么?了?不合表姑娘口味?”
王韵怡闻言忽然将筷子搁下,清凌凌盯着程亦安道,
“哟,表嫂这当家夫人当的可真称职,连自己丈夫最怕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话?将席间气氛降至冰点。
程亦安缓缓眯起?眼,余光瞟了一眼陆栩生,明显察觉到陆栩生搁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掌虚握了握,陆栩生极少有这样的举止,除非他不适,除非他不安,程亦安上一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她生产痛不欲生之时?。
陆栩生在白银山待了整整三个月,无人知晓他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他回来后对此只字不提,程亦安有一回曾旁敲侧击问过,陆栩生却?摆摆手表示过去的事无需再提,他不想?说,程亦安也就?没问,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一对搭伙过日子的夫妻,对感情不做指望。
但今日这句话?从?王韵怡口中说出,程亦安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心被扎了一下,突突地疼。
陆栩生怕脏鼠。
这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就?是二太太也很惊讶,
“有这回事?”所有视线聚在陆栩生身上。
陆栩生忽然展颜一笑,摇头道,“没有的事,不过是少时?在王家曾被老鼠咬过一回,心中嫌恶,被表妹撞见,便让表妹生了误会。”
陆栩生说这话?时?,看了一眼王云修,王云修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吭声。
王韵怡却?道,“是吗,表兄,我可是知道你。。。。”
“闭嘴!”陆栩生眼风寒厉地扫向?她,
“表妹若是来做客的,就?安安分分用膳,不然,就?滚出去,陆府不欢迎你。”
王韵怡何时?受过这等委屈,面颊涨得通红,眼泪夺眶而出,扔下碗筷,起?身出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