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师傅收完钱还不忘好心的提醒我要注意安全。
我道了声感谢下车,心头不在意的笑笑,别说人了,全城的鬼都要对我闻风丧胆了。
跨过前面半人高的围挡,我好像走进了漂亮国大片里的无人区。
深秋的夜风透着凉寒。
萧萧瑟瑟,吹得我头脑清醒了不少。
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倒是有种形容不出的旷然。
正处修缮阶段,即使这是围挡内部,眼尾还时不时的能看到彩条交通锥。
路面略有不平,有的地方还呈方块状被切割开来,许是要填补进沥青和柏油。
踩着台阶上到天桥,隐隐约约的想起来,去年十三爷曾提过,天桥下面要修路。
那时候就有执法人员劝他早早地搬走,没成想,他倒是稳坐泰山,搁这还当起监工了。
走上天桥,眼一抬,我就看到了躺在围栏里的十三爷,他身下铺着硬纸壳,身上盖着报纸,穿着的还是那几年都没换过的露絮棉袄,双手插在袖口里,佝偻着像是睡着了。
呼呼~!
风声料峭。
四面八方当真是空无一人。
往日这条天桥人来人往的有多热闹,当下就有多寂寥。
陪伴十三爷的,仅有路灯昏黄的光线。
不知怎的,我想起了一个词,守村人。
躺在那里的十三爷,很像一个孤孤单单的守桥人。
“十三爷?”
蹲到十三爷身前,我轻轻地唤了声。
十三爷睡得并不沉,睁开眼看到我还吓一跳。
只见他极其灵敏的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道,“新鲜了诶,大半夜的是哪杆儿风把你给刮来了?”
我好脾气的笑笑,放下手里的药袋,“好心人给我打来电话,说您挨揍了,我这便宜闺女自然得过来慰问慰问病号。”
潇洒走一回么。
走这来了!
“笑话,我流十三像是能挨揍的人吗?要不是那工长仗着人多势众,有人拉偏架,我分分钟能拿下他!得,我知道了,肯定是工程队的那个小谁给你去电话了,我就说他问问问的没好事儿……”
十三爷气质如故,扒拉了两下药袋,“你说你来都来了,就带这个?你爹伤到那份儿上了吗?”
我借着路灯打量起他的脸,眼眶是红肿了一块,但远远没到‘鼻青脸肿’的地步。
没破相,鼻子还是鼻子,眼儿还是眼儿的。
作为个时常‘与血共舞’的选手,这点伤还真不算事儿。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知道您喜欢喝酒,给您带了!”
我卸下肩头的托特包,得亏今天出门背的大包,能装。
从里面拿出十几瓶小二锅头,外加熟食下酒菜,十三爷这才露出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