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天也了解了一下咱们外贸局的业务,其实在创汇分成这部分还是可以做一些文章的。外汇管理局给地方和创汇企业的外汇分成是每家5-7,其他的上交中央。咱们可以与那些急需外汇去购买进口设备的企业合作,从咱们的外汇分成里拿出2-3个点补贴给接下订单的企业。”“这能行吗?”魏臣犹豫。外汇那可是硬通货,哪是说给就能给的?“岑局已经同意了。让出一半的外汇分成,总比一分钱也拿不到,还要被上级批评好多了吧?”闻言,魏臣瞬间挺直腰板,来了精神,“这就好办了!有些企业那是宁可赔本,也要多换外汇购买进口设备的!我这就给那几个比较有名的大厂打电话。”宋恂叫住他:“你还是先问问服装总厂想不想要这几个点的外汇分成吧,要是他们能接下这笔订单,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肉烂在锅里了。”可以额外获得三个点的外汇分成,对于时下的任何企业来说都是很有诱惑力的。将一万打小人衫的订单重新交给海浦服装总厂以后,宋恂便安下心来捋顺了一遍外贸局的业务。局里的问题千头万绪,岑冠寿与宋恂非正式地谈过一次,隐晦表达了他对于寻找外贸增长点的急迫心情。宋恂虽不至于着急,但也同样想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他本打算与所分管科室的所有同志开个讨论会的,不过权衡再三后,还是决定先找三位科长谈一谈。他有自己的想法没错,但人家几位科长也未必是没有成算的,还得听听大家的意见。“宋局,小人衫订单被退单,确实暴露出了我们生产科存在的一些问题。”魏臣与宋恂隔着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诚恳道,“这几天我也重新整顿了一下科室里的工作纪律。”宋恂颇感兴趣地问:“你是怎么整顿的?不介意分享一下吧?”“其实也没什么,这些问题几乎是所有外贸单位都存在的。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你上次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外贸局与企业没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最多只是合作关系,而且我们也确实要为企业进行出口服务。”宋恂点点头。“不过,我们之前的工作方法还比较粗犷,上级给我们下计划,我们就向工厂打电话。干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会儿我们还只是商业局的外贸业务科,摊子小人少,要联系的企业又多,大家都是身兼数职的。像是小人衫的这一单,给工厂下单的是计划财务科的小孙,而负责抓生产的是我们生产科的小刘。这就导致企业找不到能随时联系的对接人员。”宋恂没有出声打断。听得出来,魏臣是真的认真反思过的。他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口号喊得震天响,等到实践时却完全没有章法的人。也就是那些所谓的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相比于对方发现的问题,他更关心的是魏臣打算怎么解决问题。“我打算在我们科室内部搞专人专厂,以后每个工厂的订单,都由一个人从头跟到尾,无论是下达生产任务,还是商品收购,始终由同一人负责,这样奖罚的时候,也能准确找到具体负责人。”宋恂颔首:“想法挺好的,还有吗?”“我们生产科只负责跟进生产和收购,但是下计划还得由计划财务科负责,所以我跟计财科的老钱商量了一下,让两个科室的同事结个对子,两个人负责一个工厂的业务。我们两边都是四人科室,正好可以结成四组,每组负责三到四个工厂。”宋恂笑道:“这只是对现有订单的处理方法,咱们今年的目标是2500万出口额,目前还有一大半没有着落。你们生产科有什么想法吗?”魏臣摸了摸鼻子说:“宋局,不是我推诿工作啊,签单的主力军是计财科,我们只负责后续的生产跟进。”“你不是要跟人家结对子么?”宋恂笑道,“总得有福同享吧?”魏臣:“……”这算啥福?我怀疑你想说的是后半句,有难同当。宋恂继续问:“目前有出口订单的企业只有十三家,而全地区总共有将近八十家企业具备生产出口产品的潜在能力。你想没想过怎么在他们身上挖掘潜力?”魏臣拧眉思索,并没有及时答复。十年前,渔业资源丰富的时候,海浦地区的水产及罐头出口占了总出口额的90,农副产品占了不到1,而其他产品占9。最近几年因为近海水产资源萎缩,水产出口只有67了,农副产品经过多方开发以后,涨至10,剩下杂七杂八的工业制品占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