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长大,心里比什么事都高兴,孩子毕竟是长大了,但心里也有顾虑,自己这么辛苦得做,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劳累,得给陶宽爹找份轻松点的事做,这也是普天下父母的心意,最少是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想的,这也许是中国人特有的和下一代的联系了。自己可以什么事不去求人,但到了儿女的事,自己的什么脸皮都可以放下来。很多事自己可以去劳心劳力得去做,也可以尽量争取不去求别人,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求人不如求己,春冰薄,人情更薄,登天难,求人更难。陶宽爷爷也是到过外面的,见过世面的人,虽然这样的世面见得有些小,但和附近村庄的人比起来还算是见多识广的,也更懂得人情冷暖,求人的难处。但看到陶宽爹这样娇嫩的身躯,确实舍不得让陶宽爹去做农家的体力活,以前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父母就有着很大的作用,父母不去帮着儿女做,儿女是不可能自己去学手艺或者是去当兵的,况且要出去的途径并不多,要想学门手艺也不是想学就能去学的,而是要家庭条件允许,家里有剩余的劳动力,没有剩余的劳动力,别说是去学手艺,就是自己搞碗饭吃都不是很容易的事,农业社会,生产力的低下,让人做事就有着很大的顾虑,只有家里的父母有着这样的调配的能力。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兄弟姐妹多的,让谁去学手艺就有些偏心,让每个人都去学手艺又不太现实,但陶宽爷爷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家里就自己爷俩,家庭条件自然就相对宽松些,更不存在有偏心的说法,陶宽爷爷决定了让陶宽爹去学手艺就有了很大的可能。大凡,不管是刚迁来的还是老户住下的,要想家族的兴旺,就得思变。有田地的自然是再买田地,没有田地的只有外出去讨生活。等到解放以后,人民的生活稳定了,虽然别的地方闹饥荒,但在银井湾还是相对平静的,没有太多饥荒的风波,生活也就相对平静些。这也得益于南方的田地多,有了很好的收成,没有像其他的地方一样饿死人了。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一天天长大,就开始物色给陶宽爹学什么手艺,在南方的农村,只有篾匠和箍匠坐家里做事的多,其他的手艺多多少少都得出去晒太阳,陶宽爷爷还是觉让陶宽爹去学箍匠,陶宽爷爷提着东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四斤粉丝,二斤茶油。现在看来那只是随手的东西,但搁在当时,却不是什么随手的东西了,粉丝是自己做的,茶油也是自己家里的,但那时候的物质的匮乏却不同了,首先说粉丝吧,其原料就是番薯粉蒸熟再利用特殊的工具压制而成。且不说自己想做的粉丝味道如何,单单从原料上就让人为难,由稻谷磨成大米的主食的不足,只能由番薯等副食品来填补,因而番薯的消耗量还是很大的,尤其是那些孩子多的人家里更是捉襟见肘了,能留下番薯种的人家都不多,往往一个村庄有那么一二户人家留下的番薯种,种得好就可以满足整个村庄的番薯秧的供给,而不像稻谷一样,得留下充足的种子才能种植,而这一二户人家也都是村庄里比较大的人家,相对于其他人家来说,家庭条件还是可以允许的。老陶家就是这样的家庭,村庄里的也愿意到老陶家去摘番薯秧来种,这也是陶宽爷爷在村庄里的人缘好的一个原因。但老陶家不同,从陶宽爷爷的女人走了以后,陶宽爷爷的勤奋和多面手,收入还是比其他人家要好些,加上老陶家是吃饭了人少,没有更多孩子和老人吃闲饭,从生产队里领回来的口粮就足以满足爷俩的吃食,而丰收了的番薯就有了结余。番薯又从长时间的储存,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储存,那就是把番薯粉碎,再用水去解析出番薯粉来,自然这工艺有些繁杂,但还是通过劳累可以获得的。陶宽爷爷把这年冬天要吃的番薯预留好,包括来年的番薯种,余下的就在冬天空余的时间,自己辛辛苦苦地磨成细小的颗粒,再放到水里去沉淀,最后得到番薯粉,洗了番薯粉的番薯渣也可以用来喂猪,也是喂猪不可多得的好原料。等把番薯粉晒干了,就可以储存起来,到了冬天,极度冷的天,爷俩就把番薯粉来做果吃,免得外出去受风寒,但这样的日子有是有,但次数不多,番薯粉就有了积余,反正有不坏,积余饭十来斤番薯粉的时候,陶宽爷爷就会把积余的番薯粉拎到附近的村庄里去压榨成粉丝,这样做出来的粉丝口感嫩滑,有着番薯粉的自然香味,现在也有粉丝,市面买的粉丝更硬,似乎再怎么煮也煮不熟似的,也没有了番薯粉的香味,这样的粉丝陶宽也经常吃,但陶宽外出工作的时候,吃的粉丝也不少,总觉得没有自己家里的粉丝好吃,那只能是乡愁了,这自然是后话。隔壁村庄做粉丝加工的就一家,能来粉丝加工的人家在附近的几个村庄里也不是很多,老陶家算的上是一户,这番薯虽然好种,但也得有天时地利人和,单单是靠着辛苦也未必能种出高产量的番薯来,也得有技巧和后期的维护,更多的是天气的影响。这就是农村人讲的年成,年成好,种什么都不是很费力,风调雨顺的,什么都丰收。但碰到年成不好,就没有那么容易丰收了,可能辛辛苦苦大半年,还是没有太多的收成。陶宽爷爷也碰到过这样的时候,不但是稻谷没有太好的收成,连自己种的菜都难以维持,更别说是稻谷这样的主食和番薯这样的副食品了,但陶宽爷爷毕竟还是能耐的。:()医疗机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