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被风席卷,穿过长廊翩翩飞舞,于两人红火的喜服落下,旖旎缱倦。谢万金继续喊道:“二拜高堂!”一双璧人缓缓转过身来,齐齐躬身。坐在正中央的谢老夫人眼眶湿润,“好,好!”小六小七齐声喊“嫂嫂!”谢万金片刻也不敢耽误,紧接着喊:“夫妻对拜!”谢珩眸色如星的看着嫁衣如火的心上人,缓缓的拜了下去。桀骜少年轻狂客,不惧天地不畏君。只为你,折腰也含笑。“送入--洞房!!!”四公子嗓门拔到最高,喊完之后,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慌得心律失常。温酒动作微顿,站在了原地。她从他们都太年少谢珩低着头,半响没能说出一个字来,缓缓的松开了手。温酒闭上眼奔出房门,一头及腰青丝发散落,形容狼狈不堪。她夺眶而出的眼泪滴落在谢珩衣袖上,风拂少年衣袂落寞。夜空如墨,乌云遮月。温酒心里很乱,脚步跌跌撞撞的,看不清眼前的路,好几次差点撞上廊柱。她把八宝盒抱得很紧,除了这些身外之物,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这滚滚红尘,世人为利来为利往,倾尽全力待一个人好那么难,一门心思的恨一个人也那么难。温酒一颗心被真相碾的粉碎,连骂都骂不出声,只能带着满身的伤痕逃离这里。离谢珩远远的,再不相见。庭前,数十个侍女小厮们站在一处,灯盏火把照的庭院明亮如昼,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照的那样清晰。谢老夫人和一众谢家人全都早早等在这里,见到温酒一身嫁衣凌乱往外走来,散落的墨发掩住她大半张脸,满是凄凉和无助。她站在花叶即将败尽的桃花树下,泪眼模糊的扫过众人的脸,眸色越来越暗淡。直至,光华散尽。温酒只自字未语,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从一众人之中穿行而过,嫁衣飞扬似火。十六岁的年轻姑娘,心似槁木,脸上再没有半分笑意。“嫂嫂,你别走……”谢小六抱着她的腿不肯放,嚎啕大哭,“都是长兄不好,我们罚长兄,嫂嫂不要生气,不要丢下我们!”谢小七眼睛红红的,拉住她的手,小声抽泣,“嫂嫂,我们以后再也不骗你……你别走,好不好?”温酒垂下眉眼,什么也说不出口。谢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试图安抚道:“今日之事,是有些对不住你,可东风对你的心意……”话刚到一半。面色苍白的温酒忽然开口,倔强而决绝的问道:“昔日谢家用一百两银子买我入府,如今我为谢家赚得万贯家财,可够赎一个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