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长处的,怎么到了国舅爷嘴里,就变得这么怪呢?谢万金和谢玹一左一右,坐在温酒身边,一副兄长为大的表情道:“哪里都好?这话未免敷衍了些。”杨国舅噎了一下,绞尽脑汁的想词儿,刚要开口。谢玹道:“国舅爷究竟觉得阿酒哪里好,还请作诗一首。”杨国舅面色微变;“这、这……”新科状元就在跟前坐着,在他面前作诗什么的,岂不是班门弄斧。谢玹看向他,眸色微寒,“怎么,不行?”“行!当然行!”安国公老夫人连忙接话道:“我们国舅爷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子,这作诗自然不在话下。”杨希林本人有苦说不出,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温酒伸手摸了摸鼻尖。说实话。她活了两辈子,除了别人说她赚银子在行之外,还真没什么人夸过她别的,更别说是作诗夸。温酒抬眸看了杨希林一眼,国舅爷脸都憋青了,也憋不出一句来。她忽然有点想笑。谢玹忽然看了过来,温酒连忙理了理袖子,坐端正了。现在的三公子可是难惹的很,若是待会儿等人走了,这人让她作诗一首说说自己哪儿错了,她还真做不出来。谢玹冷着一张脸,继续看杨希林。看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把好好一个国舅爷看的汗如雨下,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厅里静谧无声。谢家都习惯三公子一来就禁声,反倒是安国公老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不能埋怨杨国舅,喝了好几盏茶。谢玹道:“国舅爷?”“谢、谢大人。”杨希林抬袖擦汗,“再等一等,再等片刻,我马上就……”谢万金直接打断他:“舍妹精明灵巧,空手生财,自是千好万好道不尽,国舅爷不必勉强了。”“对对对,就是因为温姑娘太好,本国舅反倒想不到什么合适的溢美之词。”杨希林看向温酒,“可我对温姑娘一片真心……”温酒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差点直接往杨国舅脸上砸。还能不能要点脸了?谢玹面色更冷:“我家长兄早就说过,要为阿酒寻这世上最好的少年做夫君,杨国舅觉得自己是沾了最好二字?还是少年?”杨希林面色尴尬,愣是说不出话来。安国公老夫人道:“国舅爷三十有二正是壮年!更何况,温姑娘早前也是许过亲的。”谢三夫人不高兴了,反问道:“许过亲怎么了?许过亲就要嫁年纪与自己爹一般大的?”“话怎么能这样说?”安国公老夫人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就是一通吵。谢三夫人口齿伶俐,安国公老夫人惯是以权压人,两人唇枪舌剑,交手数个回合。众人越发的安静无声。最后,谢老夫人起身道:“我家阿酒要嫁就得嫁她的心上人!”吵得最厉害的那两位瞬间安静了下来。安国公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问温酒,“温姑娘,这事还得看你的意思。”谢三夫人拉着温酒道:“阿酒,不怕,咱不喜欢就不嫁!”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温酒身上。她一时有些为难,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想不撕破脸皮把这事了了,还真是有点难。正在温酒思忖的片刻间。杨希林忽然起身,上前道:“温姑娘,我可否同你单独说两句话?”还不等温酒回答。谢玹冷声道:“成何体统!”三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掷地有声,震得人心口发麻。温酒拢袖,笑了笑:“国舅爷,你我也没什么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吧?”“好,的确是没什么不可以。”杨希林又上前两步,向温酒作了个揖,“想我此前三十二年,一直背靠祖荫过富贵日子,娶的是我母亲看中的姑娘,到了年纪便生儿育女,从未做过什么自己想要做的事,稀里糊涂的在花街柳巷混了那么些年,直到前些日子,温姑娘赠银助我脱了窘境,我才知道,世上还有你这样好的姑娘。”温酒一本正经道:“那银子是借给你的,不是送!国舅爷,既然说到这个了,我就想问你。”杨希林连忙道:“你问,你问什么都成。”温酒十分认真道:“上次那八百两银子,国舅爷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正说着话,身后风拂落花翩飞而入。少年大步而来,嗓音清越,“是谁要娶我们家阿酒?”她中意的人是我温酒一抬眸,就看见少年红衣玄甲入内而来,手里提着三尺青锋,径直走到杨国舅面前,长剑往人肩头一放,“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