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还有这么稀奇的东西?”杨希林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热茶压惊,“本国舅在帝京这么多年,竟从未听说过。”他说罢,目光落在了温酒身上。温酒在一旁落座,微微笑道:“我家四哥周游列国,见过稀奇玩意不少,他既然这样说了,必然是有这样的东西的。”她也不晓得四公子想做什么。总归不会比杨国舅来上府求娶更麻烦了,这媒人往厅上一坐,还不知道外头传成了什么样。几人说着话。不多时。大富大贵取了琉璃镜回来。谢万金起身,把镶金带玉的琉璃镜拿在手里,“国舅爷,请。”“这是要做什么?”杨希林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刚上前两步,四公子就把他拽到了阳光下,琉璃镜对着心口一照。谢万金正色道:“国舅爷,你方才说对我家阿酒是一片真心,这话,你可敢再说一遍?”“有什么不敢的?”杨希林清了清嗓子,“我对温姑娘那是真……啊!好烫!这是怎么、怎么回事?”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庭院,透过琉璃镜聚成一个点,落在杨希林心口上,衣衫瞬间泛黄起火,灼烫得国舅爷面色大变,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变成了惊叫。左右侍从连忙上前,手忙脚乱一通拍打。安国公府老夫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刚要开口。“我这琉璃镜向来只烧说假话的人!”谢万金退开数步,诧异道:“国舅爷,你不是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吗?”杨希林:“……”安国公府老夫人:“……”四公子随手把琉璃镜递给了温酒,十分认真的嘱咐道:“阿酒,这宝贝你拿着,姑娘家嫁人不是小事,可擦亮眼好好的挑夫君。若是以后再有这满口胡言的人上门诓骗,你就拿这个试他。”温酒强忍着笑,点头道:“多谢四哥。”“客气什么。”谢万金在谢三夫人满目的赞许中落座,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吩咐众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国舅爷去换身衣服,这样出门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关起门来对国舅爷动粗。”众人齐声应“是”。杨希林往后退了两步,连声道:“不必。”国舅爷还没从自己怎么就被烧了的震惊中回神,嘴硬道:“本国舅对温姑娘的确是一片真心,肯定是你那琉璃镜不准!”谢万金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同温酒道:“阿酒,你招的什么烂桃花?还挺执着。”温酒无奈道:“我真不知道……”四公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温酒想了想,又道:“我就在永乐坊见过他几次,哦……上次他嫖姑娘没带钱,是我给他垫上的。”谢万金一脸的痛心疾首:“……都是银子惹的祸。”这两人正说着话,厅外脚步声匆匆而至。侍女来报,“三公子回来了!”是谁要娶我家阿酒温酒闻言,猛地站了起来。一众侍女小厮齐齐行礼,但见那步入正厅的少年一身青色官袍,官是极小的官,可他一脸的冷然,寒气满身,一走近便叫人背后发凉。谢玹朝着主桌的老夫人微微俯首,目光划过温酒,最后落在杨希林身上。冷面少年问道:“国舅爷走错门了?”“那什么……”杨国舅什么样的权贵高官没见过,今天愣是被这少年弄得有些结巴,差点就顺着往下接说走错门。安国公老夫人见状,连忙道:“这就是府上的三公子吧?今科的状元郎,可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这人一开口夸就没完没了,笑着说:“状元郎读的书多,应当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男子要博锦绣前程,晚些成家也无妨,可这姑娘家的,就不一样了。错过了这桩好姻缘,只怕日后打着灯笼也难找。”谢玹面无表情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三公子这话太过简洁了一些,谢万金继续道:“安国公府上的四小姐今年也是十六岁,既然杨国舅这样夫婿打着灯笼也难找,你们两家结亲多好?皆大欢喜。”“你这、你这小辈忒……”安国公老夫人怒而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眼花,险些栽倒。温酒连忙让侍女把人扶着。她家三公子每次都是不开口则已,一说话保准是要气死人的。安国公老夫人扶额喊头疼。厅里陷入一阵静默中。谢玹端坐其间,慢斯条理的饮茶,“敢问国舅爷,可知我家阿酒是什么样的人?”杨国舅轻咳了一声,“温姑娘好,温姑娘哪里都好。”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