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不用着急,我会将注意事项都写下来,府中可有书房?”姜禾立马说有,还要为江神医引路:“就在这边,江神医请。”房间里只剩下薛凌玉一个人,他的伤口刚包扎好,又因为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就躺下去睡了一会儿,这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都黑了。姜禾见他终于醒了,便喂他喝了一些水。薛凌玉睡了多久,她就在这里守了他多久,现在都过夜半了,她竟也不觉得累,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先起来吃些东西,等会儿喝完药再继续睡。”薛凌玉喝完水,嗓子终于也不觉得干了,便疑惑的出声问道:“我是手上有伤,又不是得了风寒,为什么要喝药?”而且他不喜欢药的味道,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苦了。姜禾抚了抚他的发,眼里带着温意,轻声道:“江神医说你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今日不小心见了红,所以要喝几副安胎药养养。”这超乎了薛凌玉的设想,他顿时惊讶的都结巴了起来,“我不是来葵水了吗?这样说我是怀孕了?”姜禾十分肯定的给了他答案。她温柔的摸了摸薛凌玉的肚子,“所以要好好养着,不要四处乱跑,不光为了我,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主院里,深夜依旧是灯火不灭,瑞明跪在正堂里,正在跟姜父请罪。“是奴婢办事不利,没有把薛公子请回来,只是小姐院子里的人说不准奴婢踏入一步,小姐身边的鸢歌更是对奴婢恶语相向,这摆明了是不给主君面子。”姜父原本是想要把薛凌玉叫过来,令他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姜家的,没想到却被落了那么大一个面子。只是如今全府都知道薛凌玉受了伤,大夫去看诊久久未出,姜禾又没有动静,看来是伤得不轻,瑞明是主院的人,姜禾如果要算这笔帐,最后肯定会落到他这个父亲头上,姜父眯眼看向跪在地上的瑞明,没有出声。瑞明声音里刻意带了些哭腔,“奴婢并没有推薛公子,是他自己不喜奴婢,要来追奴婢,所以才不小心摔倒的,但是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主君恕罪。”瑞明这番话让姜父有了松动,到底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感情不同于旁人,见瑞明跪了那么久,他也是心疼的,便抬手道:“起来吧,其实也不都是你的错,就这样算了吧。”瑞明起身道:“多谢主君。”有姜父这句话,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瑞明也放了心。反正有姜父庇佑,就算是小姐也不能明目张胆责罚他什么。姜禾刚进门,就听到姜父和瑞明的这段对话,她风风火火的走到姜父面前,目光落到瑞明身上,把他逼吓得一时间都不敢抬头。“父亲,禾儿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姜父一听就知道她是来为薛凌玉出头的,便故意问道:“禾儿,那么晚了,你不去照看薛凌玉,来我这里作甚?”“父亲,他吃完药已经睡下了,所以禾儿就来您这里讨个公道。”一想到薛凌玉睡着了还喊着疼,姜禾就恨不得将瑞明千刀万剐。“瑞明是在我身边待了多年的人了,他纵然有些不妥,但是薛凌玉如今无名无份的,也算不得我姜家正经的主子,禾儿,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姜父这样的态度,摆明了是要护着瑞明。姜父扶了扶额头,合眸道:“我累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见姜父起身,姜禾道:“父亲,薛凌玉腹中怀了我的孩子,瑞明险些害死您的孙女,就算是这样,您也打算护着他吗?”此话一出,姜父的动作顿了一下。瑞明心道不好,忙道:“薛公子曾服用了两个月的红颜断,不可能再有身孕,如今又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此事定然有假,还请主君明鉴。”姜禾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服用了两个月的红颜断,我记得并未跟其他人说过。”府内知道内情的,只知道薛凌玉中了红颜断,并不知道汤药里是何时被下的红颜断,就连姜父都不知道,偏偏瑞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姜父也朝瑞明投向了怀疑的目光。当初是瑞明跟他说,薛凌玉中了红颜断无法有孕,从那之后他才起了让薛凌玉离开的心思,毕竟姜家不可能要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可是现在薛凌玉有孕了,瑞明却对薛凌玉中红颜断之事了如指掌。姜父好歹是出身官宦人家,对后院的腌臜事并不陌生,他立马想到了是瑞明在汤药中做手脚的可能,可是瑞明有什么理由去谋害薛凌玉?“主君,我只是听其他人说的,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害薛公子,您要相信我啊。”眼看着被姜禾发现了错漏,瑞明立马向姜父求救,只要他一口咬住自己没有动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罪名就按不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