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余切和燕大的留学生露西讨论过《1984》、《美丽新世界》这些反乌托邦巨著,《地铁》系列也属于是反乌托邦的作品。《1984》认为统治需要恐惧,《美丽新世界》认为统治需要欺骗,而《地铁》要更加现实一些,可能因为是苏联崩溃之后的俄罗斯人写的,他认为统治其实啥也不需要,只需要提供一种秩序,人类本来就有一种服从的天性。
这是一部另类“爽文”。最后主角掌握了人类和另一个地表新生种族的生杀大权,因为缺乏沟通,他选择了干掉另一个种族,然后在毁灭之前,现新的生物已经是存在智慧的生物。
而因为没有外敌,人类之后又继续陷入永久的自我折磨。
这又是一个在八十年代前较为新颖,但后世烂大街的观点——人类只是地球上的“最佳适应者”,跟以前的地球霸主恐龙一样。
就算是满地球都是辐射,全是核弹搞出来的疤痕,地球也不会有啥事儿,地球历史上比这糟糕的时候很多。打核大战的话,人类只是自己把自己整死了。
但这些书全是长篇,约摸四十五万字一本。一时半会儿写不完。
余切决定给岩波书库先整一个短中篇小说拿去,他还缺少一点灵感。
之后,他受到《收获》杂志李小林的邀请,余切在沪市又多呆了三天,到处游访,认识了一些朋友。
在这里,余切进入到一个新的圈子,这个圈子是由沪市的文化名人所组成的。彼时作家中有许多地域圈子,他们之间互相交流、玩耍和创作,最后互相又借助彼此的力量把彼此推广出去。
沪市和燕京一一对应,凡是燕京有的,沪市往往也有个对应的。
最大的俩圈子就是燕京和沪市。其中,一般认为沪市这边的杂志胆子更大一些,原因在于这边是巴老坐镇,他本人的文学倾向比较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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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文学评论上,燕京有《文学评论》跟《现代文学研究》两本杂志,沪市就出版了《沪市文学》,《沪市文学》理论版。
余切在沪市的终点就是这个《沪市文学》。这一期有个叫钟阿城的作家,他的处女作《棋王》表在了《沪市文学》上,讲述一个“棋痴”四处寻找对手下棋的故事。
这个小说表之后大受欢迎,编辑部正在热烈讨论为啥这个东西能那么受欢迎。见到余切来了,他们的目光就转向了余切。
巨鹿路675号,《沪市文学》的编辑部烟雾缭绕,文学理论组的周杰人和主编李子运两个人正在讨论。
周杰人说:“《棋王》为啥能那么受欢迎,是否因为这是一部知青小说呢?”
李子运摇头:“现在到处是知青小说,知青小说泛滥,我认为《棋王》的成功绝对不在于它的题材上,而是在于它的叙事方式,和他其中的文化内涵。”
周杰人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文化内涵上:“你是说,大众已经对知青小说渐渐失去了兴趣,《棋王》之所以受到欢迎,是因为那个‘文化’?但这到底是什么文化呢?”
李子运不知道这是什么文化。
如果是余切来听,他就回答说乡土文化或者寻根文化。
随后周杰人又开始批判起现在的作家:“我感觉他们在模仿西方人写小说,但他们连基本的外语都不懂,于是这造成什么样的现象呢?”
“啥现象?”李子运当起了捧哏。
“他们实质所学习的,是翻译过后的作品,比如黄津炎翻译了《百年孤独》,那么这些人学习的就不是马尔克斯,而是黄津炎。余切在那本书开篇写了一些观点,他们也到处拿去说——人家余切和马尔克斯写信,你抱着别人嚼烂后的废料,在那奉为圭臬!”
“你这么说,有点太绝对了吧。”
“不绝对,《燕京文学》的主编李拓也这么认为,我上次和他见面,他说的比我还要夸张,他说有的作家学的都是二手货,什么海明威,什么福克纳……根本没学到,连外语都不懂,学个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