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学里的学子,需制作统一服饰,书本也是县令大人托人在府城里统一购置。梁明轩以优异成绩入学,束修免除,只缴了县学服费和书本费、伙食费。铺盖、笔墨纸砚以及其他用品自备。若是成绩优异,且又家境贫寒,费用还可以进一步减免。梁明轩入学之后,家里就只有许知春一个人了,该说不说,还真是有些寂寞啊。看看这挺老旧了的房子、不太高又黄泥脱落多有崩塌豁口的院子墙、单薄的院子门,许知春斟酌着,秋收之后、入冬之前,将新房子盖起来吧。全部推倒重建。青砖大瓦房、前后院地面全部也铺上青砖的那种,院子墙也用青砖砌得高高的,院子门换上崭新的厚重实木大门,安全感爆棚的那种。再在前院里挖一口井,墙边砌一溜花圃种花以及种一些小葱香菜韭菜朝天椒一类小菜;后院好好搞搞功能分区,柴房、猪圈、鸡舍、杂物棚、茅房、洗澡房等等,今后也能住得更舒坦些。梁大婶特意来了一趟,话里话外提醒她,总而言之就是三个字:不安全。许知春本来就有些惴惴,梁大婶这么一说,更慌了。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不管怎么说,日常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可这个时代,真的不一样。她一个年轻独居寡妇,偏偏家里又颇有资财,很难说不会有人起了邪心歹意。她赌不起。梁大婶难得看到许知春面上露出紧张神色,有些怜惜,心说许氏再能干,到底也是个年轻女子啊,别的年轻女子害怕的事儿,她也一样会怕。“我倒是有个主意,春分那憨丫头,你既然雇了她做事儿,索性让她晚上过来跟你做个伴吧。明轩回来了她再回家去。有她在啊,也能安心!我想她爹娘肯定也不会不同意的。”许知春为人如何满村里谁不知道?梁春分来了她家肯定不会受欺负。别人来不合适,就她最合适。她力气大,不怕事,真有什么抡起拳头能揍人。换做别家姑娘,万一出事儿,反而连人家也一块连累了、且也不顶事,到时候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梁春分就不一样了。许知春大喜:“谢谢伯母,我原本也有些这个想法,就是觉得会不会不太好提,您也这么说,那应当不碍事,我今天就同梁家婶娘他们说去。”她会加钱,必须得把春分捞过来。梁大婶笑呵呵的,“不碍事不碍事,你只管说去!他们肯定会答应的。对了,你伯父说,你手头若是宽松,这院子墙最好也加固加高、院子门重新弄一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人人都猜的着你家里银钱肯定不少,你们家人口又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被人惦记上了,迟早有一天人家会忍不住动手。人少,钱多,院子破,buff叠满,恶人谁不想欺负欺负?许知春心里微暖,点头笑道:“伯母和里正伯说得对,我寻思着这房屋也挺旧了,干脆等秋收后将房子也重新建起来,到时候还要向伯父伯母请教呢。”梁大婶吃惊:“你打算全盖新的?”“嗯”那可要花不少钱呀。梁大婶心里感慨。不过想想她挣了那么多,又释然了。“这样也好,住的更舒坦些。放心放心,到时候肯定帮你参详参详,保管盖个又好又不花冤枉钱的。”“哎,那我可先谢过啦!”“哈哈,可不兴客气!”许知春跟春分娘一说,加一百文钱一个月,春分娘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推辞道不必加钱。许知春当然不肯,最后加了八十文。梁春分也高兴,反正住哪都一样,明轩不在家,她陪知春嫂子、保护知春嫂子,让她本能的觉得有种责任感,仿佛自己是个很重要的人似的,自信爆棚,精力十足。小毛氏觉得婆婆傻,有钱不要白不要,但一想到春分住去了许知春家,不说晚饭那一顿,至少早上许知春不可能赶她回家吃早饭吧?就春分那食量,家里少做她一顿早饭,虽然春分现在的食量比从前似乎变小了好些,好像也赚了不少。县城。秦家。身为青山县首富,秦家那是真正的家财万贯。良田、山场之多位居县里第一名。莲花酒楼、碧水茶楼都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华之地,在省城里还开设了三家大酒楼、三家大客栈,除此又做大宗的木材生意,可谓日进斗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秦老爷嫡长子英年早逝、今年十岁多的小儿子秦宁安出生时吃了亏,脑子发育的不太好,人看着与常人无异,然而学什么都学不好,非常吃力。秦夫人再也怀不上,为老爷纳了三个妾也无用。这些年来,秦老爷也死了心,不折腾了,将三个妾另嫁打发了,夫妻俩一门心思为小儿子将来做准备。县学开设的风声传开,秦老爷心动无比。他想送儿子进去镀镀金。学业有成是不想了,但是多结交几个学业有成的同窗完全没问题啊!别人有才,他儿子有财,互惠互利嘛。朋友贵精不贵多,结交二三得用的,比几十个酒肉朋友都管用。将来能有所互助帮衬,也算是给宝贝儿子又上了一道保险。秦老爷和秦夫人一商量,秦夫人也觉得妥,但听说县学里不允许带下人,所有事情必须亲自动手,她又有些担心。秦老爷道:“这些个细枝末叶想他做什么?学会叠被洗漱就行了,多带些衣裳去,换下来的脏衣裳隔三天咱打发下人去取,顺便送了干净的去不就行了?吃的点心啊、新鲜瓜果啊等等,又不是不能送进去。”“那要是万一有人欺负他——”“夫人哎,那可是县学!谁敢欺负他闹起来不怕没了前程?咱平日多问问就是,万一真有,哼,咱们家是吃素的?”秦夫人点点头,“那我没意见了。”秦老爷便去运作。他宝贝儿子考肯定是考不上的,那就用银子砸。秦老爷也不干那鬼鬼祟祟的事儿,直接去拜见卢县令,给县学捐了一栋楼。:()都分家了,他们越过越穷关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