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爷发话,曾夫人、方正端再生气恼怒,也不得不作罢。曾夫人虽然也生气,但丈夫总归还是偏向自家的,不过是为了维护曾家脸面才作罢——谁想得到乡下妇人那么刁钻,那种刁妇,不理会也罢了。过了两天,曾夫人也就不那么气了。方正端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丢了大脸。要知道他可是恶狠狠当着许知春他们撂下狠话要他们好看的,结果反而是看了对方给他的好看,险些气炸。方家已经式微,全赖姐姐帮衬,姐夫的话他不敢不听,到底忍不住这口气,吩咐来升:“你给我盯着那小摊子,盯着那几个人,尤其是曾小燕两口子和那个许娘子,哼,我就不信,老子抓不住他们的把柄!”来升一面赔笑说是,一边在心里说,他们总共就四个人,您这让我盯着三个,跟全部都要盯也没啥区别啊。方子的事儿,曾家很快就有个小管事去许知春他们的摊子上简单交代清楚了。没错,就是底下人捣鬼。现在解决了,没事儿了。许知春客气道了谢,表示既然是误会,解决了便好,他们也就可以安心摆摊了。双方心知肚明,表面客气的寒暄几句,总之非常的塑料情。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解决了。珠儿小婶胆小,此时方拍拍胸脯长长吐了口气:“可算是没事儿啦!我这胸口上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终于轻松了!”几人笑着打趣,气氛轻松。小老百姓想要做点什么,太不容易了。梁大婶跟珠儿小婶差不多,也是胸口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跟梁里正笑说“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的时候,梁里正还笑话她,“难道你还不相信许氏?”梁大婶白他一眼:“我当然相信许氏,可这世上的事儿,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的也不是没有,谁说得准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对方是亲家,她不好说难听的话。但那方嬷嬷、曾夫人咄咄逼人,她也很生气。欺负老实人啊。梁里正认同,点头笑叹:“许氏是个能人啊。”“那可不!”“咱村有福啊。”“嗯?这怎么说?”“跟着她做,肯定能好。”梁大婶想了想,“这倒也是。”两口子决定,以后更同知春家亲近一点,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甚至可以请教请教。转眼,县学选拔测试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梁明祥所在的青枫学堂只有一人中选,就是与梁明祥一起考中了童生的那一位同窗,梁明祥落选了。这个结果将梁明祥打击得脑袋轰鸣差点晕过去。尽管青枫学堂两位先生都安慰他,说是过些年还有机会一样能考,就算不去县学,他在青枫学堂他们依旧会看重他、好好教导他,一样能学好可道理谁都懂,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还有个梁明轩做对比,梁明祥更是气恨交加。这一来,梁大伯念叨了许久的庆贺饭当然也不了了之不会办了,都这样了谁还有心思吃饭庆贺?梁明祥又气又忿,既羞于回村、又羞于在学堂,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竟给气病了。学堂里可没人照顾病人,又要看诊买药谁来出钱?又怕他过了病气给其他人,两位先生便雇牛车叫了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将梁明祥送回梁家村去。这个时候,梁明轩已经去县学里报道了。张氏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哭天喊地,梁大伯赶紧呵斥她和老大将小儿子扶家里去,谢了送来的儿子同窗。那两个同窗见他们家里乱作一团也不好再留,匆匆走了。梁大伯向围观的村民们叹气解释:“这孩子就是太用功了,我早就叮嘱他要注意身体、注意身体,偏不听,唉”大家纷纷安慰,不好打扰病人休息,很快也都散了。只有极少数见不得人好又嘴巴碎的这回称心如意了,背地里幸灾乐祸的说风凉话,又故意拿梁明轩来比。也不是多盼着梁明轩好,就是:()都分家了,他们越过越穷关我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