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坐在旁边椅子上打瞌睡的雷春龙一猛子起身。人还是蒙的,意识先有了反应——两手扶住刘钰的背让她靠着自己,前后心好顿拍拍打打顺气。
看她神色缓和了些,他稍感放心,马上又被那一脸隐忍的样子揪起心来。
“钰啊,咋了这是,我去叫医生吧!”
经他提醒,刘钰这才发觉自己置身于病房。
强压下咳嗽的冲动,她捂着嘴巴摇了摇头,无声示意他不必惊慌。
正想解释一下不过是和以前有仙儿在一样的情况,动用“巫术”总免不了身体上的损耗,她早都习以为常了。可开口就只有剧烈的咳嗽,她根本说不出话。雷春龙心急火烧,二话不说抬屁股往门口冲。
一开门,老雷就探头过来:“醒了?”
雷春龙“嗯”了一声,瞥瞥刘钰,转头对门外静默片刻,语气忽而变得凝重而严肃:“有啥话等会儿再问。她不舒服,我得让医生过来看看咋回事,确定她没啥毛病你再带你的人进来。”他摆出不容商量的态度,挺直胸膛堵着门口连老雷的视线都阻隔掉。
知道他狗脾气上来了不好整,老雷咂咂嘴,虽有些不悦,到底还是把他当孩子看待,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放他走了。
目送他离开,老雷利落地往门口铁条凳一坐,跟门神似的和徒弟大江子一左一右驻守病房。
大江子脾气和他一脉相承。
平时就看雷春龙不顺眼,这会儿在他跟前挫他师父的老脸皮,大江子实在忍不住,拍着大腿骂道:“这个狗篮子!就他妈会跟你逞能——”
“啧,咋说话呢,你小子!”老雷嘶声打断他,拧眉怒视,“大厅广众之下穿这身皮坐着,张嘴闭嘴那么骚骚不怕让人笑话啊?回头发个视频给你整网上去,要是挨处分了,别说老子不管你!”
“得得得,我可不敢用你管。”大江子翻起白眼,压低声音抱怨,“一到你这干儿子有事,这家伙把你能耐的呀,护犊子谁有你来劲儿啊!都啥节骨眼了你还顺毛捋他,哪头轻哪头重你不知道啊,师父?”
老雷被怼的有点挂不住面,又嘶了一声:“放屁吧你就!还哪头重……里边那个准是我儿媳妇,你他娘自个儿说说哪头重?个王八犊子就知道损我,成不是物了,闭嘴吧你!”
见他真火了,大江子立刻丧眉耷眼的,搓起脑瓜皮小心觑着他脸色,好一阵挤出笑容哄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我不对,你快别生气啦,我的好师父唷——”
顿了顿,他四下警惕望望,换了副担忧的口吻往师父耳根子凑:“我这不也是跟周燕玲这案子着急上火么。但师父你说,咱现场勘查那么仔细,监控也看了,dna也对比了,周燕玲明明就是自杀,你那儿媳妇咋说梦话都嚷嚷自己杀的人呢?”
老雷睨了他一眼,闷头不语。
大江子将他满面骤变的讳莫尽收眼底,顿时心生疑窦,脱口便叫:“那几个保镖信誓旦旦说她来了就闹鬼了。师父,你信吗——”
“我信个鬼!”
老雷霍地起身,气急败坏扯脖子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