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俩人彻底走远了,雷春龙赶忙小跑回到刘钰身边。
刘钰和黄老瞎子的儿子一同搀扶老头走下舞台,就近坐在一桌宴席前,三人都没什么表情。
仿佛身后跪在那的秦大师就像一尊蜡像,与这满屋陈列的盆栽景观没任何区别。
雷春龙却没法视而不见,如坐针毡紧靠刘钰,总忍不住往秦大师那瞟,越看越觉得别扭,便提议说:“老爷子,您有啥要紧的交代,咱换个安静的地方说吧。”瞅了瞅头顶的监控,他压低声音,“隔墙有耳也有眼,我能糊弄周燕玲一时,可糊弄不了太久。”
说着,他看到舞台一角立着一张盖了红布的架子,赶忙过去扯下红布。
架子正中央有一块脸盆大小的铜牌,“名誉副主席刘钰”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闯入眼帘,雷春龙不由得呆了呆,旋即转身将红布轻轻罩在秦大师身上。
眼盲心却不盲,听到他的动静,黄老瞎子忽而乐了,摸索着拍了拍刘钰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别有深意叹道:“胆大心细,生在江湖却善根深种,不错,真挺不错的。”
这话雷春龙没听着,见三人仍纹丝不动坐在那,无奈地摇摇头,拧身返回,屁股刚沾着凳子便迫不及待开了口。
“我让周燕玲报警了,估摸十来分钟,萨区警方就得过来勘察现场问东问西。”
“老雷那我打过招呼了。反正人是自己猝死的,就算有一帮证人也不怕,怪力乱神的事可做不得数,就是老爷子您恐怕少不了得跟警方周旋一阵子。”
“我支开周燕玲,跟她说留在你们身边继续打探消息,她现在正慌着呢,暂时信我,咱们这头有啥就赶紧说吧!你们唠你们的,我去门口把风。”
撂下话音,他说走就走——
先去侧门拉栓扣锁,再去把正门合上,冲门口好信儿的几个宾客笑嘻嘻说是周燕玲留他在此看着黄老瞎子,便倚着门框子分发完烟,就地扯开话题跟人家唠上了。
黄老瞎子抬肘撞了撞儿子,接过一沓剪裁齐整却发黄的宣纸交到刘钰手上。
刘钰不明所以,随手翻了翻,眼睛就直了——
居然是太爷爷的日记!
不过是拓写版本,看字体分明是爷爷写的。
这份日记并不是完整的,前五分之三的部分都没有,剩下的五分之二也缺了最后近20张结尾。
翻着翻着,刘钰发现——
有一些字,不知是爷爷写的心急还是旁的缘故,字迹模糊不说,还加重了很多笔墨。
灵机一动,她将前几页胡乱标注的字串联起来,以为是爷爷故意留下的某种关联日记内容的线索。试着念了念,却发现那些字搁一起毫无逻辑,连成句都费劲,更不要说能分辨出啥特别的玄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