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喜欢野的,我也不是不行,不就是当混蛋王八蛋吗,谁不会啊!装个鸡毛清高有分寸,你以为我愿意给你当舔狗呢!我他妈——”
“放你妈的屁!”
刘钰踹他一脚,厉声大骂:“是我求着你对我好了?还是我跟你表示过我相中你了?做这些事是你自己愿意的,现在装什么犊子!你还有理了,我他妈睡谁要你管,少在这演偶像剧!”
他哽住。
她抓起他的钱包和银行卡起身,举到他眼皮子底下猛晃,冷冽地笑:“你给钱?这是你的钱吗?是你爸的钱,是你的好爸爸费尽心思给你攒下的金山银山!哪一分是你挣的,嗯?”
张勋可正要开口辩驳,刘钰将东西狠狠摔在他胸前。
动作太大,弹起的银行卡扫过他的下颚后重重落下,他连看都不看,挣命似的瞪大眼睛,望着那张愤愤难平的脸。
她还在冷笑,也还在往他心上插刀子。
“那我绕那么大圈子干嘛,我直接找你爸要好不好!反正都是他的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的本事,我用你施舍我,上我家里冲我呜嗷喊叫的,跟你有毛关系!我不骂你两句你心里刺挠吧,非得用这种方式跟你讲清楚你才能懂事?你都24了,长点心吧傻逼!”
可能真被她说着了。
火气没减,却被那声声不留情面的谩骂刺激得他冷静了不少。
刘钰勒令他坐下时,张勋可像坨树墩子似的死板地摔进沙发,依然两眼冒火死瞪着她。那副蓄势待发的架势,仿佛她再多说几句,他会扑上来撕了她一般。
刘钰看在眼里,很确定他是故意的。
故意表现出凶恶的嘴脸,故意大放他的怒火,如同被大人逗急眼的倔小孩儿非要在人前逞强,事实上,他根本没对抗的底气。
横眉竖眼的死出,跟高中那会儿都没区别。
他总是在她面前假装不可一世,最害怕她的,也是他。
前后桌坐一块整整两年,没有人比刘钰更了解他到底什么德行——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她伸手够茶几一角的烟盒,这么点小幅度动作都能吓出他一个激灵。
刘钰点燃一根烟,满腹猜疑伴着升腾的烟气慢慢爬上肩头,忙敛住心神。
因为,胡肆临来了。
他幽幽不语贴在她身后一动不动,好一阵儿,轻轻歪了下头。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在全体沉默的境况下,她甚至听得到他喘息间的滞涩。
后半夜最为意乱情迷的时刻,她不由自主涣散的瞳孔,曾在床头看到过一闪而去的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