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其回到家中,听到从岳檩口中传出来的话,却是惊呼出声:“黑履道人拒绝了?!!”
不晓得岳檩是惊讶已过,还是从始至终便是这般冷静,此时他坐在座,面对着堂内岳家的一众主事、耆老,脸上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淡声言道:
“不稀奇的,事前便有所预料,只是未想到这黑履竟是半点犹豫都无。”
岳沣面上的惊色还未褪去,继而问道:“那黑履会不会跟费南応与朱彤那伙人勾结一起?”
岳檩眉眼一抬,轻声念道:
“不无可能,毕竟还有康大宝那层关系在。费南応倒是赚了好大便宜,得了这般好用的女婿。又能拿出去做马骨打生打死,又能为招揽黑履道人近水楼台,我当年怎么就未能想到呢?”
堂内登时议论纷纷,言语间对于被费家先一步嫁了女儿出去尽是羡慕。
岳沣没想过从前在自己眼中的平庸之辈这么快便变成了诸位长辈口中的香饽饽,一时有些不晓得该说什么。
岳檩合上双目,沉吟半晌,他一开口,堂内瞬时便又静了下来:
“不去想了,都已尽力了。既然底牌尽出却都难招揽过来,那便做好本分吧。重明宗那边,不消用力了。
说起来岳汶当年,可是差点砍了那康大宝的脑袋的。有了这场过节,本来就难将他家争得过来的。”
这话过后,座中一位年轻筑基面上有些懊恼之色,心头对于两仪宗复又添了一分愤恨之情。当年他的确是差点杀了康大宝,可也差点就被赶来相救的黑履道人杀了!
康大宝这些年的战绩他都听过,平心而论,自己现今多半已敌不过他了。
造化弄人,谁能想到不过短短不到二十年过去,曾经自己眼中的蝼蚁便已能够与自己并驾齐驱、甚至高过一筹了。
莫名其妙便多了这么一个修为高深、势力不小的仇家,让岳汶如何能够不恼?
岳汶的心情有多复杂岳檩却是无心去管,只开口又吩咐道:
“去与铁流云言,新云盟尚在,要其他各家对重明宗做好钳制。他家已经够兴旺了,该安稳一阵子了,就是以势压人,也要让重明宗把对外扩张的爪子再收回去。
若是黑履道人下场,那便让铁流云纠集人马出手。他现在可还未成金丹呢,是否投效州廷亦是扭扭捏捏,不消怕他。”
此言一出,堂内有个大嘴女修起身应了。
岳檩又与其他几名耆老议过如何应对云威郑家的事情,才转而朝向岳沣言道:“重明坊市你既然进去了,那便要站稳了,不可再让司马府的人肆无忌惮的从中攫取好处。”
岳沣倒也直白,恭声求请:“重明坊市本就是费、衮二人的禁脔,又立在重明宗的眼皮子底下,沣独自一人,恐怕力有不逮。”
岳檩认同地点点头:“此事族中早有定论,此番再派一本姓子弟,两名外姓客卿予你,加上你从前带去坊市的那名姓桂的客卿,便算有五名筑基了。
费南応与衮石禄那边,掣肘要比你所想得还多得多。想来只要司马府不出手,重明宗应也难做得成什么事情。”
听得岳檩主动谈起桂祥,岳沣却是念头一动:“桂客卿是个无根无萍、孑然一身的飘零客,若是家中长辈们愿意聘他做嫡婿,给些信重,怕能令其对我们岳家更死心塌地些。”
岳檩坐在主座上想了一阵,开口言道:“可,下次回来,带他来见一见我就是。”
岳檩说完,又合上双目,这些冗杂事情,确是太过浪费心力。若不是他都已成假丹、道途断绝,这修行定也要被耽误好大工夫。
可他若不操心,岳家又有何人能做得好呢?
岳檩心头晓得,莫看岳家此时花团锦簇的,但只要两仪宗内的岳家族人尚在,那便洗刷不清两头下注、鼠两端的嫌疑,那横在南安伯心中的那根刺便一直会在。
这不是一句“分家断亲”便能解决的事情,往后要如何平衡,确是难事。
这踩鸡子上头跳舞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岳檩想到此处,只觉手中乏人可用:“也不晓得我家招来的这嫡婿,到底能差那康大宝几分?”
感谢恒星颗粒、简v两位的三张月票
感谢文昌塔、书友尾号2794、书友尾号1512、塞西提亚、阴司有雨、书友尾号3752几位的两张月票
感谢随风霂雪、书友尾号2726、书友尾号7937、嗨呀小大人、刘大大和徐小小、书友尾号35o9、一半爱看书、几位的月票
谢谢大家的追读、订阅、投票、评论,谢谢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