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后者的性子就好转了许多了,也敢于和众师兄弟们正常相处了。这场师兄弟的热闹未过多久,就被外事长老叶正文的到来打断了。
“什么青楼红楼的,修行都卓有成效了是吧?一个个都筑基有望了是吧?!”
长相狰狞的巨汉长老叶正文在众弟子的眼里头是个威名不输于蒋青的凶悍长辈,众小听了他这顿呵斥,便尽都老老实实地低头耷脑、不再开腔了。
打散了一群小辈,叶正文的眉头亦未松开,显是还有什么事情令得他忧心。
他一路疾行来到了康大掌门的小院,出一张传讯符箓,数息过后,门扉无风自开。叶正文迈步进去,康大掌门此时已出了云房,正坐在棋桌旁候着他。
好容易才入定成功,本想静下心安生修行一段时间的康大宝表情有些许无奈,看着叶正文叹道:“叶师弟,何事如此着急呐。”
料峭春风夹杂着丝丝细雨,却照样吹不走横在叶正文眉间的一缕愁绪,只听他涩声言道:“你知道重明坊市要来的筑基是谁么?”
康大宝也很难得见到叶正文这副样子,后者于他而言历来都是插科打诨、无有尊重的,少有这么一副苦相的模样,于是也正色答道:“先期说是会来一名被州廷招揽来的散修筑基,名唤火龙道人的”
康大掌门话未说完便被叶正文打断,:“你认得他。”
“我认得他么?不认得罢,听说这位前辈前些年一直在普州修行,在云角州名声不显,我过去也未曾听闻过。只知道州廷那边来的信上也说,他来了也只管坐镇坊市,一应事务照常由”
“你还记得,你后颈上的疤,是谁给你留下的么?!”
“轰!”叶正文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康大掌门也闻声立起,面色肃然,后颈上的恐怖伤痕也跟着涨疼起来。
“江家商行那次,是他!”康大宝脑中涌起了回忆。
那一年他刚给袁晋准备好拜师戚师傅的束脩,蒋青也托了明家老爷子照看,又寻了关系找了江家商行内说得上的话的主事。
跟着三五好友互帮互助攒下来的那点身家几乎尽都投在了那次与江家商行同行的那次的大买卖上头,未料却遇到了黑鬼匪的埋伏。
若不是老头子当年给他留下的保命事物够多够强,那莫说康大宝还能把叶正文也一并救回来,他自己都必死无疑。当时那名筑基的刀芒离他起码还有五丈远,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划破老头留下的二阶庚金圆盾符,当时康大宝的反应若是再晚上一拍,就算是有二阶符箓的保护,也只有身异处一个下场。
哪怕是已过去了这么多年,康大掌门现在想起来,也仍是心有余悸。
江家商行在云角州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商队,但经此一役过后,折损了两名当家筑基和大批练气骨干的江家便是彻底落魄了,落得个被辖下的几个小族勾结外敌分食干净的下场。
侥幸留得性命的一些江家子弟,也只能似当年去投靠同修会的江樰一样,抱着一身本事还要遁到各个边鄙地方,以求苟活。
兔死狐悲之下,黑鬼匪便遭了各家联合清剿,虽然这伙流贼因了行踪不定的缘故并未受到重创,但在云角州也很是老鼠过街了一阵。
不过自州廷入驻云角州之后,似黑鬼匪这类流寇便受到了费、衮二位司马的重点照顾,在乾丰四百二十五年年末的已清剿流贼布告中,黑鬼匪的名字便列在其中。
现在想来,若火龙道人真如叶正文所说是当年那位差点杀了康大掌门的筑基,那么他便不是被州廷招揽来的散修,而是被招安了的匪寇才对。
“往后要如何相处,倒真是个难题了。”康大宝与叶正文尽皆沉默不言,此时天上的雷声也渐渐平息下去,一如方才一样。
与康大掌门与叶长老还对火龙道人记忆犹新不同,这个有些平庸的苍老筑基已经记不得曾经从他手中逃得性命的两个练气修士了。
为盗做贼已有几十上百年了,连当年购买筑基灵物的资粮也大半是靠劫掠得来的,杀人放火,亦是家常便饭。
迄今为止,火龙道人已算不清死在自己手里的凡俗有多少了,自不会把当年的两个小小练气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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