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葛楠瞪了鱼忆水一眼。
“胡说?我问你,给你打电话那个男的是谁?你背着我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怀疑了,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这么见不得人?”鱼忆水冷哼几声,表情嘲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男的是谁,不就是在县里开大车的那个吗,怎么,你看上他哪点了?谁不认识谁,他一个三十来岁不结婚,天天就他妈知道跑破鞋的傻逼玩意儿,搭上你这条破鞋,也算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葛楠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看着鱼忆水:“你说我和他出轨,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就凭一通电话,好,我今天就把手机放在这,不就是想查通话记录嘛,来,你查!””你是纯把我当二逼耍呢,你通话记录一删,谁他妈知道你和他打过几通电话?”鱼忆水看着葛楠,“来,你他妈要是有本事,就和我到营业厅查,老子他妈就不信了,一个和这种男的有染的婊子,能他妈是什么忠贞烈女!”
鱼冬禧全程观察着在座几人的表情,当年,她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理解,现在她也已经长大,在经历了诸多人情世故以后,再回看当年的事情,她注意到了许多当年未曾留意的细节。
例如此刻,在葛楠听到去营业厅查的时候,她的眼神、神情都明显慌乱,可惜了,当年鱼冬禧并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鱼忆水,你别犯浑,但是小楠,要是去查一查能消除不必要的误会,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鱼安适时在旁边说话。
“鱼……”
“年轻人之间难免怀疑彼此,只要把误会都解决了,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鱼安冷静地打断陶隐要说的话,在鱼安和鱼忆水一来二去的配合下,葛楠就像被架在烤炉上一样,进退两难了。
鱼冬禧现在终于看明白了,当年,鱼安也怀疑葛楠出轨,他看似是想让二人解除误会,实则不是。
这几句话很毒,中心思想是去营业厅查通话记录,无论结果如何,鱼安本身都能将自己摘干净。
查出来有染,那鱼安算是帮自己儿子一把;查出来没有问题,那就是皆大欢喜。
鱼安先把“解除误会”当作理由,如果葛楠不愿意,那就是坐实了自己和他人有染。
这招太毒了。
鱼冬禧忽然感觉鱼安很陌生。
信仰崩塌,边界建立
那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哪怕是在幻想空间中再经历一遍,鱼冬禧依然觉……
那是一段漫长的等待,哪怕是在幻想空间中再经历一遍,鱼冬禧依然觉得这段时光实在是太让人焦躁了。
左右为难之下,葛楠只好同意鱼忆水带着自己的手机卡去营业厅查询通话记录,她现在将希望寄托于营业厅的工作人员,本人不到场,或许查不到吧?
但是这一次,葛楠还是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藏污纳垢的可能,而恰好,鱼忆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强龙难压地头蛇,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鱼忆水不仅能查到葛楠的通话记录,甚至还能查到对方是谁。
但这一切,葛楠当然不知道,结婚多年,她对鱼忆水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混子、无赖、赌徒这几个身份上,她自然不了解一个混子到底能混成什么样子。
葛楠目光呆滞地躺在床上,鱼冬禧和秋绥坐在客厅,没有一个人说话,屋子里的安静如死寂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灾难即将到来的预兆。
如果鱼冬禧没记错的话,在回来的路上,鱼安会因为摔断胳膊被陶隐送到医院,而独自一人回来的鱼忆水则是找葛楠算账。
鱼冬禧慢慢在心底复盘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没等她复盘完,忽然,一阵急促的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响起,鱼冬禧狠狠打了一个激灵。
是鱼忆水回来了,鱼冬禧下意识看向秋绥,秋绥的神情很镇定,现在,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好接受。
“我没事,我没事……”不知道这是鱼冬禧今天说的第几遍“我没事”,第一句或许是真的,后面的更多都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真的没事嘛?
秋绥不敢问,也不敢知道那个答案。
门终于被从外面大力推开,鱼忆水的脸如记忆中一般愤怒、扭曲,那是一张应该属于魔鬼的脸,看到鱼忆水,鱼冬禧就像条件反射一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涨红。
但是鱼忆水现在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自然注意不到鱼冬禧的种种反常表现,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怒火与屈辱,他可以容许自己做出出轨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却绝对不接受自己被老婆扣绿帽子。
被出轨这件事,让他那颗充斥着大男子主义的心脏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作为丈夫的尊严被放在地板上摩擦。
人好像永远都这么双标,永远都这么不要脸。
如果说决定政治走向的是利益以及利益均衡,那么决定情感走向的就是尊严以及包容上限。
很明显,在鱼忆水观念中,他是一家的核心,他的错误不叫错误,而别人的错误在他眼里会被放大无数倍。
哪怕你我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要你永远忠于我,永远不可以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这是爱吗?这不是,哪怕真的是爱,那也是这世间最扭曲的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秋绥,秋绥立马站起身子,跟着鱼忆水的步伐来到葛楠所在的卧室,刚刚推门的声音很大,葛楠知道鱼忆水回来了,就是没有想到,鱼忆水的怒气竟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