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仿佛失了魂儿,他怔怔转头,僵硬又浑噩地看向明路,仿佛不认识一般,看了好一会儿才目光聚焦,“是你。”
明路心里一酸,殿下这是把他认成了谁?
明路伸手探了一下容阙的额头,满额头的汗,倒是不烧了。
略略松下一口气,明路将手里的帕子放到旁边桌上,顺手倒了一盏茶,“殿下喝一口。”
容阙摇头,他掀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穿了鞋走到窗边。
素白的寝衣架在他身上,明明是合身的,却让人瞧着感觉到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孤寂。
外面黑黢黢一片,在月色里,虬枝被寒风摇曳得如同鬼魅。
“什么时辰了?”
“快要卯时了。”明路立在容阙身后,担忧地看着他,“殿下吃点什么吧,厨房煨着粥。”
“不必了,准备衣服吧,现在赶回去早朝还来得及。”
明路倏地抬眼看向他家殿下,容阙一张脸素白,就连嘴唇都没有什么颜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似的,看上去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
“殿下”
容阙绷着脸,面无表情,“去准备吧。”
空洞的眼底看不到一分一毫的神采。
明路心里一万句想要劝阻的话,迎上容阙这张脸,也一个字也说不了。
他可太了解他家殿下的性子了。
也罢。去早朝吧。
手里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从丰台的庄子策马疾驰奔回京都,等容阙站到金銮殿上的时候,时间正好。
三跪九叩,跪拜行礼,容阙如同往常一样做着该做的一切。
他看上去明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就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没了灵魂,成了木偶。
皇上蹙眉看他,“太子脸色难看,可是病了?”
向征朝容阙看去。
容阙抱拳,恭顺地道:“让父皇担忧了,是有一点小风寒,不碍事。”
皇上皱了皱眉心,“前些日子剿匪赈灾,让太子受累了,歇几天吧,等病好了再上朝。”
“儿臣谢父皇恩典。”
容阙话音落下,京兆尹黄兆中出列上奏,“启禀陛下,前些日子大雪,京都西城一片积雪一直没有清理,这几日天气渐暖,积雪融化,西城那边的排水似乎又淤堵了,整个西城民宅一片的道路。尤其是小巷,基本都是夜里结冰白天融化,道路难走得紧。”
户部尚书立刻就道:“秋季的时候户部出钱清理过一次淤堵,怎么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又淤堵了,冬日雪水怎么比得上夏日暴雨,当时夏天都没有雨水堵塞。”
工部尚书跟着道:“当时疏通淤堵,是臣亲自带人做的,臣确保西城一片的排水都是完好无损的,当时有几处损坏的,臣已经修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