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飞却丝毫没给这个小美人儿面子,他白了哚妮一眼:“如果这里有水便葫县全境不旱,那古往今来,人们还修什么渠,开什么河,兴的什么水利?”
叶小天一行人回到县衙,花晴风见他果然把徐县丞救了回来,大喜过望,先是假惺惺地夸勉了叶小天几句,又对徐伯夷好言安抚一番。
突然有个衙役不等通报,便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大大大大……大人,大事不好啦!有数千番人气势汹汹地杀奔葫县而来,城……城守官已然弃门而逃……”
徐伯夷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是高家寨还是李家寨的人?”
那衙役面如土色:“小人也不晓得,总之有好多人,好多好多人,至少有上万人……”
花晴风大骇,顿足道:“这个叶小天究竟是怎么跟他们交涉的,这些蛮夷定然是暴动了。快!我们快走!马上逃往湖广。来人啊,快来人啊,快去告诉夫人收拾细软……”
叶小天笑吟吟地道:“那些人不是来攻打县城的,那是下官雇来盖房子的民工。”
花晴风和徐伯夷相顾茫然,喃喃自语:“盖房子的?”
城头上,花晴风和徐伯夷战战兢兢地探出头去,就见城下黑压压一大群人。
城门洞开,城守官早就逃走了。
其实也怪不得那城守官果断逃跑,这座小城根本就谈不上守御,他平时把守城门,只是维持一下秩序,收收入城税什么的。
城下,哚妮纤腰挺拔,酥胸高耸,尽力展示她最青春娇美的一面,大声喝令族人们肃静、肃立。
她知道尊者就在城头,心慌慌的不敢回头。
因为不敢回头,便总觉得尊者正在看着她,所以浑身不自在。
她想把自己最美丽、最精神的一面展示给尊者,又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否妥当,难免就有些失措。
其实根本不用她号令,那些族人全都规规矩矩的。
虽然他们散乱地站着,不像军伍一般队列整齐,但是俱都鸦雀无声。
能让他们如此规矩,自然是因为他们也清楚,他们至高无上的尊者就在城头,只是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甚至不认识尊者的模样。
叶小天站在城头手舞足蹈地比划:“喏!就是那儿,卑职已经选定,就在那片山坡上盖房子。那里本是无主之地,可以省下买地的开销,地方离县衙又近,下官每日上衙方便……”
花晴风听他啰哩吧嗦地说了半天建设规划,不耐烦地道:“那你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他们都是你从哪儿雇来的,我看他们服色相貌,都很凶悍的样子,恐怕不是善类。”
叶小天往城下瞅了瞅,道:“他们都是山里的生苗,貌相凶恶了些,其实性情淳朴得很。至于人数……下官原也没想招这么多,有几百人就够了,想必是他们得知下官给的价钱公道,所以一股脑儿都来了。不过也没关系,雇一百个人耗时一年和雇一万个人耗时一个月,其实花的钱都差不多。”
徐伯夷听说不是山民暴动,心思已定,沉着脸道:“叶典史,如今葫县大旱,粮价大涨,你一下子雇来这么多人,岂不令本县粮食供应更加紧张?况且,这么多人进城,难免会造成许多混乱,我看你还是把他们打发回去的好。”
叶小天摊手道:“徐县丞,你说得轻巧,请神容易送神难呐。徐县丞如果有办法,就请你帮忙把他们打发回去吧,叶某人可没有这个本事。”
徐伯夷刚刚在李家寨吃了大亏,如今这批人是深山里的生苗,比李家寨的人更加野蛮,他如何敢出面说话。
打发这些人滚蛋?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人可是来赚钱的啊。
花晴风蹙着眉头,干巴巴地道:“叶典史,你这是要盖多大的宅院啊?这得花不少钱吧?你才刚刚入仕,有那么多的钱?”
叶小天微现忸怩之态:“不瞒县尊大人,叶某是穷光蛋一个,钱是没有的。不过红枫湖夏家有啊,嘿嘿,想必县尊大人也听说过我和红枫湖夏家的关系。”
徐伯夷睨着他,冷冷一笑,哂然道:“吃软饭吃得如此不知廉耻,确也少见。”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要啊,可人家哭着喊着要送钱给我。我想了想,有人千方百计想去巴结人家大户小姐,可惜就是巴结不上,我也就别拿腔作势了,所以只好笑纳。”
徐伯夷听了不觉气结。
花晴风暗暗冷笑,对叶小天道:“既是你个人的私事,本官也不便管你。只是这些工匠都是你雇来的,你一定要严加约束,如果他们惹出什么事端来,本县唯你是问。”
徐伯夷跟着花晴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同仇敌忾地骂着叶小天。还没有走到县衙门口,他就被迎面赶来的罗大亨给拦住了。
“绝食?”
罗大胖子搓着一双大胖手,兴高采烈地向他表功:“是啊!祭台已经搭好了,徐大人你快去绝食吧,乡亲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徐伯夷一听,脸当时就黑了。
李伯皓一看这小子说话太不着调儿,赶紧把他拉开,上前说道:“徐县丞,祈雨台已经搭好。葫县大旱,百姓们久盼甘霖,如今听说徐县丞您要高台祭天,绝食祈雨,都深为感动啊,他们如今都到县衙门前为你助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