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嘶喊出声,满朝不少臣子都被激了起来。
贵妃参与朝政,结党营私是举朝皆知的事情。
不是没人劝谏过,可每次都遭陛下斥骂,还有一位官员因屡次上谏,被廷杖贬官逐出京城,他们这些人畏惧,不敢复言,可畏惧之外,也是有忿然的。
他们不想做被剜了心的比干,但他们也不想眼睁睁看妲己再世,祸国殃民!
一位五品官受到感召,望了眼御座后的屏风,也随着那位御史出列,下跪肃声道:“臣求陛下撤掉屏风!不使妇人窃政乱朝!”
这话就把群臣隐忍多日的不满挑明了。
群情瞬时激愤起来。
沈珩冷冷地扫视他:“你说谁窃政乱朝?朕告诉你,荣贵妃做的事都是朕的授意,隋朝时,独孤皇后亦随隋文帝理政,出入相随,有二圣之称,先例在前,朕为何不可?”
五品官痛心疾首道:“可也正是因隋文帝听从独孤皇后,废长立幼,才给先隋留下亡国之患,隋文帝死前,大呼数声“独孤误我!”陛下您忘了吗!”
沈珩怒斥:“放肆!”
文官都是有情怀的。
平常怂归怂,此刻有人领头,那股子文死谏的骨气纷纷冒了出来。
一个五品官都不怕死,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们又有什么怕的!
霎时,一个个穿红着绿的官员出了行列,在中央依次跪了下去。
“求陛下撤去屏风,还大昭清明,不使妇人窃政乱朝!”
“求陛下撤去屏风………”
“求陛下……”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的功夫,朝堂上的低阶官员跪了大半。
为君者,最怒,最怕的便是这种场景。
吴少卿皱眉,出声:“诸位这是在威逼陛下吗?臣请问各位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贵妃娘娘窃国乱政,娘娘膝下只有两子,皆是皇室血脉,如何窃国,给谁窃国?乱政又究竟乱了什么政,是诛杀忠臣,还是敛财欺压百姓了!”
身为后妃,就应该安于宫室
郭御史冷然:“吴大人不必出声,臣一会儿也是要参你的,荣贵妃结党营私,你就是她的头一个伥鬼,呸,小人!”
吴少卿顿时怒了:“郭御史,你是疯狗吗?”
郭御史厉声道:“臣就是狗,也是大昭的狗,咬的就是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东西!”
叶行俭因为修史有功,加之前段时日献了个于民有利之策,如今已从翰林院调到吏部,升成了从四品,因此也立在朝堂之上。
他本来正默默观察着朝堂情形,不看小官,只瞧穿紫袍的。
倒是没一个人跪,只是神色各异。
如今见吴少卿没用,被逼得哑口无言,便沉声接过话头:“郭御史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吴大人方才问您贵妃娘娘如何窃国乱政了,您为何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