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想法中,只是看情况而变,再做出后续举措。
真正可预见的,只有关东会制造事端。
至于其他的,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想法刚说出,胡亥就给了他一个变数。
嵇恒抬起头,望着洁白如玉的天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便是天下至理。
天下真正唯一不变的只有变!
无法预测,难以琢磨。
嵇恒从门口走出,重新回到了院中,继续躺在了躺椅上。
他给胡亥了三个锦囊。
里面并不是什么奇谋良策,只是一些稀疏平常的话。
第一个是喝热水,吃热食。
岭南那边天气闷热潮湿,丛林茂密,林间瘴气弥漫,因为气候原因,岭南那边尸体腐烂的很快,多雨,进而形成一潭又一潭死水,尸体腐化后水源大多被污染,若是不煮沸,常人饮下,多半会出事。
所以他建议胡亥去那边多喝热水,食用热食。
第二个是不要干涉军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胡亥是去发钱的,没有掌军的能力跟资格,所以不要把自己摆的太高,南海那边条件艰苦,若是激起士卒不满,到时胡亥反倒会成为众矢之的。
至于第三个。
嵇恒想了想,应该用不上。
他双手枕着头,放松着身体,心中却想到了赵佗。
“赵佗,你现在还能保持初心吗?”
嵇恒并没有就此多想。
胡亥毕竟是始皇子嗣,就算再胡作非为,基本都闯不出什么事,他也懒得就此多想。
风声沙沙,吹动树梢。
……
另一边。
扶苏回到了雍宫。
跟嵇恒的这番聊天,对他的震撼很大,完全开拓了眼界。
他对天下治理之道有了新的看法跟认知。
他正襟危坐。
在脑海回顾了嵇恒所说,压下心中隐隐**起的涟漪,从案上拿起一份空白竹简,开始将嵇恒说的方略一一记下,这些想法,或许可能最终并不能真的推行下去,但就算日常观摩,也能极大的提升自己眼界。
因而自当慎重记下。
半个时辰。
扶苏已写了几十支竹片。
竹片上密密麻麻堆积着整齐划一的秦篆。
扶苏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
他感叹道:“嵇先生,当真是大才啊,若非有嵇先生点拨,我恐根本就想象不到,天下的治理之法,还能以这种方式,可惜嵇先生出现在我面前的时间太晚了,若是能早些,在大秦立国时便出现,或许大秦也不至沦落到现在地步了。”
“时也命也。”
“或许这就是大秦注定的命数。”
“且为之奈何?”
扶苏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