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啊!倒是没有想到,忠勇侯竟然是会来我这里。怎么?是专程来陪我饮酒赏月的不成?”“殿下还真是有雅兴,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赏月喝酒。”任平生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六皇子。“怎么?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皇弟而已,又能如何?忠勇侯此来,总不至于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的吧?”“殿下聪慧,如何猜不到臣之来意?”任平生走了过来,在六皇子对面坐了下来:“殿下夜不能眠,不也同样在想以后吗?”“三皇子归来,惠夫人产子,祁王突然背叛二皇子,这些种种,都是殿下目前所忧虑之事吧?”六皇子放下手中酒杯,才缓缓道:“忠勇侯支持我那三哥,跟我应该不是一路人,你跟我说这些何意?”任平生抬头,看向空中明月:“月明则星淡,月淡则星亮,都说星辰守护明月,何尝不是明月在庇护星辰?”他摇了摇头:“殿下是聪明人,所知应当也不少。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知道,祁王手握斩龙剑之事。”他慢慢看向六皇子:“既然如此,那殿下以为,大将军还会毫无保留的支持殿下吗?殿下,又凭什么?”“殿下不过幼龄,背后也无母族支持,自身优势不显。若说人,殿下无可用之人。若说兵,不过只是这区区数百府兵。”“哪怕曾经效忠殿下的大臣,无非是因为大将军而已。殿下知晓,他们所效忠的,是大将军,而不是你。”“我知道,殿下背后还有听雨楼,有夕阳。但它们,毕竟不是我大昊势力所属。有一句话,殿下可曾听过?”“鞭长莫及。”任平生淡淡道:“殿下背后之人,就算想助殿下,又能助你几分?又能助你,做到什么程度呢?”“殿下如今,应该是在忧虑自身处境吧?若大将军助你,你尚且有一拼之力。可若他不助你,那你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六皇子淡淡道:“朝堂争位,忠勇侯也同样在场。既然如此,那大将军有没有支持我,你没听到吗?”任平生笑道:“彼一时而非此一时,那时候的大将军确实是支持你的,但现在呢?他只怕,也已经没的选择了。”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他跟祁王的联手合作,已是必然,殿下应该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朝六皇子举杯:“殿下此时无法入睡,不就是因为此事吗?前路渺茫,很可能会被当成弃子,殿下又该,何去何从?”“你总不会想说,你是来给我指一条明路的吧?”六皇子抬眼:“还是想说,你想要跟我合作?”“哪怕是弃子,哪怕是我身后的力量,依旧是你们想得到的吧?毕竟,那可是听雨楼和夕阳的力量。”“就算它们在大昊发挥的用处有限,但也不算太小吧?”六皇子淡淡道:“你来此,不也是为了这股力量吗?”“既然如此,那我自身就还有价值。有价值,就不算是弃子,他们也不敢。”对于这件事,他还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那他们又能给殿下多少呢?”任平生平静道:“一旦祁王登位,他会允许殿下活着吗?”“若我没有记错,祁王的子嗣同样繁荣。他足足有三子三女,如何会允许陛下的孩子存活?”他摇了摇头:“对于他而言,陛下的子嗣就是威胁。既是威胁,自然不如直接除去,殿下也深知皇家无情,不是吗?”六皇子冷笑:“那你们呢?一旦我那所谓的三哥登位,我就能有活路?就算他大发慈悲,给我活路,我还不是要苟活?”任平生淡淡道:“殿下错了!所谓兄弟如手足,三皇子如何会断自己手足?陛下登位之时,祁王不同样手持斩龙剑吗?”“既然如此,那等三皇子登位,祁王就是谋逆之人。谋逆的王爷,如何还有资格执掌斩龙剑?”“天子坐京都,藩王守四方。手持斩龙剑的殿下,到时候以王爷之尊,镇守一方国土,何尝不是另类的自立为王?”“他们给殿下的最多最多只是虚职,而我们能给殿下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实权。这,便是个中差距。”“殿下应该清楚才是,不是吗?”任平生一杯酒下肚,而后放下了手中酒杯:“这便是,我们的诚意。”“殿下以为如何?”任平生脸上带着笑意,六皇子直直的盯着他:“忠勇侯,能够代表三皇子和安相吗?”他此言一出,任平生便知道,他算是松口了。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既然我出现在这里,那殿下觉得我能否代表呢?”六皇子缓缓闭上了眼眸,过了片刻才平静道:“我可以把听雨楼和夕阳在京都的力量都交给你们。”任平生似乎早有预料,六皇子睁开眼眸:“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给我的领地,我要东境之地。”他朝任平生看了过来:“不仅如此,我要带到东境的人和东西,你们都不许阻止,这便是我的全部条件。”“没有问题!”对于六皇子的条件,任平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只要殿下跟我们合作,这两个条件,我们都答应。”“只是有一事,我也想请问殿下:太子失踪,廷尉府血案,幕后黑手就是夕阳,可是殿下所为?”“不是!”六皇子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问什么,直接否认道:“而且廷尉府血案,并不是夕阳的手笔。”“据我所知,夕阳在大昊的人手,并没有任何举动。他们一直都在等待命令,廷尉府血案之事,你可以继续彻查一番。”任平生一怔,他皱起眉头:“不是夕阳所为?可那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跟夕阳杀手完全一致!”六皇子淡淡道:“那就是有人故意把它做成了跟夕阳一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夕阳所为!”:()镇国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