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察觉到凛冽的杀气由四面八方同时涌来!祁燕一个翻身,险险躲过几支同时射向自己的长箭,再看向晏卿,也是正好躲过。
四周不知何时围满了贡月军,黑亮的战衣,尽管是在暗无星辰的夜晚,仍是发出微微光亮。数百人齐齐拉弓,将她与晏卿围在中间。她扫了一眼晏卿,见他并未紧张,反倒露出更加欢快的轻笑。
祁燕明白,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晏卿笑着站在中间,不运功不举剑,这些人会给他们让路不成?
正这么想着,持弓者中突然有人倒下,接着倒下两个,五个,十个……
刚刚还剑拔弩张准备血战一场,突然之间遍布呻吟,持弓准备袭击他二人的贡月军有一半痛苦的倒地翻滚,其余人也乱了阵脚,不知是该继续持弓对付敌人还是该放下弓箭看看战友如何了。
“小狐狸等不了,先下手为强了。”晏卿摸了摸鼻子,笑容欢快。
祁燕听不太明白,满面疑惑。
乌云满布的天空,突然飞来一群夜鹰,在众人上空盘旋鸣叫。贡月国内,甚少夜鹰。更不用说在这高山之上,突如其来的一群了。贡月军中连中毒者都不免抬头注视那一群夜鹰。这种夜鹰,在南临倒是常见的,因此祁燕只是对晏卿的行为愈发不解。只见他两指放在嘴边,尖锐的声响溢出,随即夜鹰中有一只拍打着翅膀盘旋而下,停在他手臂上。
原来是传信之物……
祁燕见他从夜鹰的爪间取下信笺,放在眼前略扫一眼,脸上的笑容敛了敛。
“这个给殊言。”晏卿手中的信笺,一个转手间变换了从袖间拿出的一张,扔给祁燕,“倾君应该在瀑布里。”
祁燕准确无误地接住,看他正眯眼看向水流声源。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晏卿眸子里的墨色又浓重起来,只是这次再也不曾散开,夜风吹起长发,拂过他嘴边的微笑。
祁燕自认为从未读懂过他的笑容,此刻也是一样,那一抹笑容只在眼前停留了片刻,便随着晏卿突然身形如电般的离去而消失。
他就这么……走了?
祁燕心中的不解如同泡沫般迅速膨胀,想到自己手中还有一张信笺,举到眼前,微微展开,只看到四个字:君当守诺。
室外的剑拔弩张刚刚有所缓解,室内的气氛却是降到了冰点。
殊言欲拿茶杯的手突然转了方向,两指轻弹,茶盖便如失了重量一般飞在空中,到了贡瑾耳边时如生了利剑般,在他耳侧留下一道血痕,随即钉入墙壁中,墙未动,盖未裂。
贡瑾惊得面色煞白,明明是个走路都不会的残疾,居然……居然有如此内力……
“既然王爷不肯领情,在下也不再顾及王爷颜面。”殊言面上的表情仍是淡然,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带感情的,却突然的声调一冷,“叫他出来。”
贡瑾怔住,咽了口口水,声音都没了底气,“他……哪个他?这里除了、除了本王,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