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是属于打黑工的那种,因为连证件都没有。”苏洄垂了垂眼,“所以我这样的,最多只能去餐厅端盘子,洗一洗碗,赚一点零钱,但是因为我是亚裔,小费比别人少很多。”宁一宵很心疼,没办法想象苏洄是如何挺过来的,他过去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煎鸡蛋都学不会,却要在餐厅里打工挣钱。“后来我换了一家华人餐厅,那个店主一开始好像很可怜我,対我很不错,我在他那儿的时薪比在之前的每一家都高一点,烫伤了手,他还会给我买药。”苏洄说几句,便要停下来,仿佛需要自己消化。宁一宵握住了他的手。苏洄知道他在心疼,所以笑了笑,“没什么啦。”他继续说,“他看我没地方可去,住旅馆又入不敷出,就提议说,把他餐厅上面的阁楼低价短租给我,很便宜,我当时真的很感激他,所以很努力地打工,洗了好多好多盘子。他还把没用完的食材给我,让我自己煮着吃。他说他有个儿子,和我差不多大,在外面念书,看到我会想到他。”“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有落脚的地方了,虽然每天都很累,但好过困在那个医院里。”苏洄是真的相信了,他很信任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餐厅老板,听他说下个月会开车去温哥华,还拜托他捎上自己,这样他好去大使馆求助。“我刚住没两天,躁期就来了,没药吃,躺在床上睡不着,很突然,在黑暗里我听到一个声音,是床的下面出现的。”“原来我床下的地板是可以推开的,他从楼下直接爬了上来,在我床底,还摸了我的脚踝。”苏洄没办法描述出当时的惊惧与后怕,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会冒出冷汗。宁一宵只是听他简单的陈述,都已经有些恼怒,但还是压住了气,抱住苏洄,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他无比希望那个时候自己就在他身边,而不是留他一个人面対。苏洄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他挪开脚,餐厅老板以为他醒了,躲了回去,等到确认対方离开,苏洄才逃出去。在无人的街道上,他抱着双臂,很小声地叫着宁一宵的名字,尽管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出现。“天亮之后我去报警了,但是他们不管。”“为什么?”“他们互相都认识,我也不是n锱铢必较宁一宵热衷于做计划,又对要做的事很有把握,所以很早就想过和苏洄复合后要如何公开给身边的朋友和工作伙伴。因此,被卡尔撞破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多么尴尬,只是和计划不太相符。但卡尔接下来的表现却很反常,先是旁敲侧击地表示他们如今合作的公关团队抗风险能力可能没那么高,然后又向他提供了一些新的名单。“我们和现在这家合约还有多久?”宁一宵问。“一年半。”卡尔如实回答。“一年半?”宁一宵抬头,不自觉挑起眉,“那你现在跟我说换团队,是觉得我们的资金很够付违约金吗?”卡尔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却又不回答。宁一宵垂下眼,继续工作,“时间很宝贵,做点有用的事。”第二天,卡尔又开始鬼鬼祟祟地试探,“shaw,虽然你现在住的房子私密性都很好,但隔壁有一户住着明星,离你不远,我怕有狗仔会跟拍,你觉得要不要安排人盯一下?”宁一宵感到很诧异。难不成他知道自己和苏洄在落地窗边……不可能。“这栋房子的所有玻璃都是单向防窥的,不是吗?”卡尔几乎要抓狂。可是你们又不是24小时待在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