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停云从没在床笫间见过这样的莫晓枫,每次兴起时候这人都是勾人而热情的,从不会如现在这般,让他有这种危险到窒息的侵略感,充满了毫无遮掩的攻击性。猎豹在撕碎猎物之前,他在享受捕猎的过程。洪停云几度错觉,仿佛当初看见的那只黑猫是一只豹子精变的,那是莫晓枫的本体!他用柔弱乖觉的小黑猫隐藏起自己,而实际上,他是暗夜行者,是行走在林立楼宇间最强的猎杀之王!时隔了三个月,两人又睡在了一起,虽然上下位颠倒了过来,可他的心灵却得到了极大的抚慰与满足。洪停云拥抱着自己最爱的人,死死不愿放手。心口的痛与身上的痛都有吧,可痛的同时是缺失的那一块又终于被拼凑起的感觉。哪怕这是莫晓枫给予他的报复,洪停云愿意承受,甚至甘之如饴。心脏中的缺失被填补过之后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满足,这跟他当攻的一方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像是被强行支配与掌控后的身不由已。有一种全身都发麻的感觉,宛如细微的电流似的,窜过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洪停云只能大口呼吸才能将这股强烈的感觉中,得以寻找到出口。窗外的海风呼啸,呜咽犹如夜鬼啼哭,海浪声都听不见了,只剩下这犹如战鼓雷动的狂风想要冲进室内,想要将一切都吞没的勇气。洪停云趴在床上肚子下垫着枕头,几乎无意识的抬起身蹭过枕套,脚趾蹬着床单想要爬起来。他觉得耳畔好吵,四周都好吵,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行!莫晓枫冷眼看着,就跟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家长打了屁股,他一巴掌制止此时对方想要跟女人滚床单的行为。“你把我当谁了?跟我睡你可不该这么动喃,洪停云。”从海面深处吹来的一片乌云笼罩过此地,带着海水的腥咸味道连喘息的时机都没有,雨就砸了下来。暴雨落在露台上,砸进泳池里,比鼓点还要密集,风大雨大的吹得落地窗都在哐哐直响。莫晓枫不悦,骤起的感知简直让洪停云无法控制。他连连惊呼推搡,“等下……等下……”,而玻璃上被雨滴砸得来噼里啪啦,就跟下一秒会碎掉一样,却极大的掩盖住了房间里沉钝的声响。没有安息香的弥漫,莫晓枫的病就跟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静不下来,他狂躁不安,他需要其他方式来使得自己安心。曾经的洪停云是药,而眼下这口药染上了鸠毒,莫晓枫也要将要咬碎了和着血一起吞下,谁也别想活!洪停云大睁这眼,瞳孔几乎涣散,有种小腿肚快要痉挛的错觉。他无力地仰着脸,眉头紧锁,挑高的下巴上镀着一层光,屋外的灯光照在他这张混乱的脸上,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吸引力。洪停云哭得来声音都已经哑了,嗓子实在喊不出来了,一个小时里,洪停云几度置顶可莫晓枫始终如一。他只能伸手抓住了莫晓枫的手腕处疲软的握了握,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像一只落入水中嗔唤的小动物。这家伙怎么就示弱了?不是在自己面前一直很跳的么?莫晓枫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下颚尖的汗滴落在洪停云的胸膛上。莫晓枫想给他喂上一口水,可谁知却把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撞落在了地上。风铃声换了一下一篇,切换到莫晓枫手机里的歌单。【hedealsthecardsasaditation】“他玩纸牌如深深冥想”【andthosehepysneverspect】“他出手从不迟疑”《shapeofyheart》是一首忧郁调的慵懒腔调在吟唱,可落在此时似乎在诉说莫晓枫的冷毅与果决。本来还硬着心肝想要惩罚对方的心态,在莫晓枫看见眼尾这一抹红,脸颊还挂着泪痕的时候,他轻叹了一口气,不由放缓了些。【andthosehepysneverspect】“他出手从不迟疑”【hedoesntpyfortheoneyhes】“他打牌不是为了所赢的钱”莫晓枫是坏心肠的家伙,可坏心肠也能稍稍为港口海湾什么的稍稍停留一下。他的后背上留下了好些指甲的抓痕,洪停云紧紧抱着宛如溺水的人。那艘航行于海面的孤舟遇上了此时落下的暴风雨,被风浪抛在半空就沉埋水底,他要溺毙在汹涌而来的暴行之下了。洪停云此时脑子里乱的很,理智一点点被吞没消散的同时,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莫晓枫受了伤,目前还在疗养期,甚至前不久还犯了病躺在床上,疲软的跟朵小白花似的。但是他体力怎么能有这么好!为什么会这么好?明明在江渝的时候这家伙都是求饶的那个,明明当时都是自己把莫晓枫做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