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一直湿润红嫩的小鼻子也变得皱皱巴巴,小狗就用舌头舔人,用软软的、柔柔的潮湿触感告诉主人,没关系,小狗会勇敢坚强,小狗可壮实了,小狗不会有事。
萧约又喂了小狗一些食物和药,看着一两时不时还会抽搐两下,心疼得紧。
薛照自己新伤叠旧伤,怎么养的小狗也要受病痛之苦?是薛家的风水不养人也不养狗,还是怎么的?
相比于贵重但冷硬的金锁,一两更喜欢主人的抚摸,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送到萧约掌下,想让主人像以前那样又吸又揉。
可是萧约只是轻轻地捂着小狗肚皮,用掌心的热度给它取暖。
小狗小声呜咽着,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对自己的喜欢好像少了一点或是缺了一块。
小狗不懂失忆,只想让主人多疼疼自己。
萧约给一两喂完了药,对着空碗出神。
韩姨的药是薛照端走的,从先前韩姨抗拒治疗,再到薛照诧异韩姨哑疾不是天生,并要求裴楚蓝保密,萧约肯定背后必有隐情,而且一定与薛照关系匪浅。
但萧约此时顾不得深想,因为他面临更加紧迫、棘手之事——
三位贵妇、贵女马上就要到府。
除了薛照,他再想不到任何救星。
要不要跟薛照坦白?薛照会站在自己这边吗?萧约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薛照。
薛照正守在韩姨床前,等她醒来。
这些年来,薛府一直都是韩姨一手操持,她这次病倒,待客接应之事便无着落。外人都晓得薛照脾性,不敢贸然登门,连贺礼和拜帖都是先送去司礼监,得了薛照许可,才由司礼监的人运送到侯府里。
薛照为人冷僻,少年掌权看似烈火烹油,实则他上一次与宴会相关,还是两岁时。卢家的那场大宴上,他的母亲受尽了白眼和嘲讽。而此次,薛照知道她们的来意同样不善。
可是,始作俑者都能毫无羞愧,受害者何必急于自罚认罪?
他倒是想看看,人心能歹毒到什么地步。
薛照向来不是大度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非要和他过不去的,就别怪他做事狠绝。
韩姨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不是韩姨。”开口第一句,薛照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韩姨见薛照守在身旁心里感动,本想让这孩子不必担心,多顾惜他自己的身体才是,没想到薛照会说这样的话。
韩姨闻言心头惶急,慌忙掩住面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疹,连连摇头,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薛照,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么说也不准确,你不是我母亲的陪嫁女官,但你的确姓韩。韩姨,我还是该叫你一声韩姨。”
薛照从袖中抽出两张誊写的宫中记档:“永历十五年,先王郊祭之时,偶然救下遭贼盗洗劫满门被屠而侥幸独活的产妇。当日,产妇生下二女,随后力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