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山桃今儿个倒是要瞧瞧,这位有骨气的书生要怎么死。书生一喊要去死,七八个人都拦着他,纷纷劝解,叫他不要跟一个粗俗妇人计较。“啪”的一声,把众人都镇住了。山桃摔了一只碗,挑了一块碎瓷片,跟店伙计道:“这只碗的账也记在我大姐头上。”贾秀莲眼睛一瞪就想骂人,被徐光宗瞥了一眼,立刻就不敢说话了。山桃暗暗纳罕。她大姐贾秀莲虽然蠢是蠢了点,但却是个撒泼好手,在娘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嫁到徐家不到一个月,就能被徐光宗一个眼神给吓唬住?好歹也重活了一次,贾秀莲也太丢人了。无人来阻止,山桃十分顺利地来到那要寻死觅活的书生跟前,把手中的瓷片递到书生跟前。“这位相公,你瞅瞅你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你都要去死了,他们还拦着你,不想你遂了心愿,你看我多好,我不仅不拦着你,我还给你递碎瓷片呢,来,用这个,往脖子上一捅,再一划拉,就跟杀猪一样,把血放干净,你就死了。”“到了地府可要记得在阎王爷跟前多说我两句好话,哦对了,你活着不是没钱花吗?放心,我现在就给你烧几张地府钱庄的银票,八十八两,够不够花!你下去没钱了,就直奔地府钱庄,拿着银票兑银子去,到时候你就不用为了打充脸充胖子,去成衣铺子赁衣裳穿啦!”书生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山桃把碎瓷片往前一送,他就吓得直往后缩。山桃撇了撇嘴,没出息。还是个男人呢,屁大点事就要死要活。再瞥一眼贾秀莲,见贾秀莲眼睛里都在喷火,山桃就乐不可支。痛快!“来来来,还有人要讨钱吗?”哪里还有人敢再吱声。他们现在看山桃,就跟看瘟疫一样,恨不得钻过墙跑了。山桃便丢了碎瓷片,朝着众人团团行礼:“既然无人来讨钱,那出了这个屋子,我可不认账了。”“大姐夫,大姐,”她又冲着徐光宗两口子甜甜一笑,“多谢你们今日的招待,方才大姐夫说明日还要街坊邻居吃酒呢,我回去呀,就挨家挨户地说一声,先替你们打个招呼,也省得你们再跑一趟。”除了喜乐宝,山桃掐着腰,仰天得意地笑。笑了半晌,才转头看向身边傻乐的男人:“你跟着笑什么呀?”孙时安眼里闪着星光,斑斑点点,全是宠溺:“我家娘子真厉害,一文钱贺礼没出,还白赚了这么多菜。”“你呀,傻不傻?”山桃笑着娇嗔,“几盘菜就把你乐成这样?”孙时安提着三只食盒,分不出手来摸山桃的脸颊,就只能干看着山桃笑:“不是为了这几盘菜,是为了你。”山桃忙别过脸去。糙汉子就会哄人,哄得她心花怒放,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这么好的男人,上辈子她大姐为啥不知道珍惜啊。这辈子便宜了她,叫她捡了来。“时安哥,我帮你拎一只食盒。”孙时安忙拦下山桃:“这食盒这般重,我拎着就好,哪有男人让自家娘子拎重物的?”怎么没有?这世上只顾着自己潇洒快活,却不过娘子辛苦与否的男人可多了。前世她瘸着一条腿,还要自己去买米买面,有一回恰好撞见徐光宗,想着叫徐光宗帮她一把,可徐光宗却两手空空,走得飞快。回家还埋怨她走得慢。山桃眼角慢慢红了:“时安哥,你真好。”孙时安叹气,他的小娘子怎么这么容易满足?“这就好了?这哪里好了?这不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应该做的么?”看来他得对桃儿更好才是,得叫桃儿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明儿个,咱们就去银楼,给你再打一副首饰!还要去布庄,选几匹轻薄颜色好的料子,做夏裳,桃儿,你还缺胭脂水粉不?要不,再去多买些?”山桃才红了眼圈,这会儿就急得想打人。“我就一个脑袋一个身子,家里首饰这么多,哪里戴得过来!省些钱吧,咱们还得给莹莹攒嫁妆呢。”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孙家父母早逝,琇莹又在外吃苦多年,他们做兄嫂的,于情于理,都该加倍补偿琇莹。琇莹若是要嫁人,这份嫁妆可不能简薄。哪怕琇莹将来不嫁人,他们为琇莹攒下的钱财,也得足够琇莹吃喝不愁地过上一辈子。一提起琇莹,孙时安就沉默了。山桃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故意说了些村里的笑话给孙时安听。什么王麻子坑蒙拐骗,老李头吃醉酒耍酒疯,什么有意思说什么。说得她嘴巴都干了。快到自家门口,孙时安终于露出笑容:“桃儿,你这口才了得,都能去茶楼说书了。”山桃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好啊,原来你这一路不声不响,就是骗我给你说故事!孙时安,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不要钱的说书先生?害我说了一路,嗓子都冒烟了,你得给钱啊!”“给!”孙时安大笑,“今晚上就给,来不来?”山桃掐了他一把:“来你个头!”琇莹还在大炕上躺着呢,来什么来?两口子走后,喜乐宝就热闹多了。众人没有给徐光宗好脸色,纷纷要告辞。那两个家里穷,衣裳又被弄脏的书生,更是连连抱怨。“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来吃这顿席面了!”“就是,家里有一个泼妇的小姨妹,还是从乡下来的,偏偏又嫁给了一个杀猪的活阎王,这么丢人,还要把我们请来吃饭!”“这下子好了,弄脏了我们的衣裳,我们还啥都没吃上!吃了一肚子晦气!”方相公更是讥讽徐光宗:“徐兄,你明日就要进书院读书,身为你的同窗,好心提醒你一句,人有多少钱,就要办多少钱的事情,可千万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书院的先生们最讨厌的,便是伪君子。”徐光宗面含冷笑,一一扫过众人,轻声道:“今日我不发话,你们谁都别想走。”:()替姐嫁屠户,农门娇女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