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呢?”
祁连说:“在医疗车。”
“他还没出来?”
“还没。”
茱莉亚说:“那你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祁连解释不出来什么,他局促地笑,然后听见阿格尼斯骂了妹妹一句。
“没事儿的,”祁连麻木地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是我无能。”
向导在医疗车里生死未卜,哨兵却安然无恙。结合哨兵这个身份几乎成了祁连的罪过,就连安慰都欲盖弥彰。
没有人在乎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用力地安慰祁连,告诉他你尽力了你不要内疚,仿佛他们都不在乎球球。而祁连与他们有种微妙的一致。他也不在乎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于什么原因,球球重伤就是重伤,他尽力了还让球球在眼皮子下边变成这副模样,内疚也没用。
无能。
配不上他。
祁连落荒而逃。
营地上方蒸腾起柔软绵和的白雾,醒来的人越来来越多了。祁连在主帐篷门口站了一会就拐到了旁边去。曾经他还是热衷于早点去打扫场地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早早进去,必然会被司晨陆千里他们揪着不撒手。
他们是好意,但祁连受之有愧。
祁连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最终还是从衣兜里摸出一支放潮了的烟点上,小口小口地慢慢抽。他卡到最后一分钟才挪进帐篷里,彼时司晨他们都已经落座,几双眼睛一起盯着他,反而让他不好意思起来。
“……我迟到了。”
“没事,”司晨轻飘飘地说,“坐吧。”
这个帐篷里有张大大的作战地图,旁边有个黑板。司晨站在中间,左手边坐着阎王、无常、陆千里,右边坐着奥德里奇、麦卡格里尔和一个不太眼熟的棕发蓝眼女人。据司晨介绍,那个女人是威尔的游骑兵队长,叫凯斯。
祁连对她点头,然后坐到左边。
陆千里颇有些鬼鬼祟祟地把头转向祁连,连称呼都没出口,就听阎王响亮地咳了一声。老头子撇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又歪又恶。
司晨朝这儿瞥了一眼。
“今天的会,主要是跟各位沟通一下到现在为止各板块的工作,不讲废话,从我开始。”
司晨在厄尔巴被莫林围困的时候,陆千里从北边的冻海一路破冰开路,把船停在距岸边三海里左右的位置,一方面是起后勤和炊事班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一个移动运人车。那段时间的减灶计,实际就是把“跑了”和“死了”的向导送去了船上,从而隐藏实力,诱使莫林轻敌,并召集大部队围困司晨,从而与她谈判。
而这时候,作为土著的奥德里奇悄悄联络了凯斯。这个硬骨头女人是当地的顽抗分子,两人一拍即合,背后突袭、切断运输线和通讯线的任务就都交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