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耳边滑落,直直砸在地板上。
女孩宛如石化了般愣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回来了……就在下面?
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她想不了更多。顾不上捡手机,顾不上穿衣服,满脸泪痕斑驳,推开门就跑出去。
还有几分钟便十二点了,客厅一片漆黑,周女士和老温同志应该已经睡着了。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放轻脚步、按下把手,接着快速走出家门。
冲出单元门的那一刻,女孩觉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漫天大雪,岁暮天寒。
空无一人的小区道路上,去而复返的男人倚着车身,冲锋衣、黑长裤,身形颀长而清冷。冷峻侧颜在头顶路灯投射的巨大阴影中显得隐晦暗沉,指尖一点猩红安静地燃烧着,青白色烟雾将他低阖的眉眼烘托出一种颓废的性感来。
等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边,一向敏锐的人才抬起头、看着她,来不及伪装,瞳孔骤然放大。
“你,你怎么下来了?我电话还没……”
“你先回答我。”
温也打断他,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回来干什么?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又要干什么?”
靳司澍静静地盯着她看。看她无知无觉地掉眼泪,看她睡衣单薄,两片唇瓣被冻得发白打颤。即使这样,她没有后退一步。
对峙暗潮汹涌,温也差点绝望了。
绝望地以为他只是有东西落了,回来拿,所以才会这般无动于衷——
终于,他动了。
像无声的静默片,深吸一口烟,缓慢地吐出烟圈,接着丢掉烟蒂,脚踩上去,重重地于雪地里捻灭。
就在女孩忐忑着他要干什么、会干什么时,男人脱掉身上的外套,两步跨过来,包住她,然后将这具羸弱冰凉的身躯紧紧箍在怀里。
“我告诉你我要干什么。”他滚烫霸道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顿时在她敏感的耳后激起一片颤栗,“我回来、给你打电话,是想正式通知你。”
“今天,腊月二十九,除夕……也就是从此刻开始,你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跟我认错。说你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之前发生的事我既往不咎,当你是骗我的。”
“可如果你不愿意……”他唇贴得更近,语气愈发咬牙切齿,“那过完这二十四小时,我便头也不回地回京市,绝不犯贱再折回来!”
“以前的种种……就当我被嫖了。”
温也又气又后怕,不留力地猛锤他背两下,接着抱紧他,嚎啕大哭,“你敢,你敢试试!你要是不理我,我也不会犯贱去找你的!以前的种种,全当被狗啃了!”
他气笑了,将人从怀里揪出来。捏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戏谑道,“我是狗,你是什么?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忽然从楼上下来了?”
“佳敏说……她看到了你的车。”
男生笑容渐趋消弭,勾唇轻哂,“恩,所以你下来了,也看到了我确实在。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