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打扰她,也因为从未收到过她的回复,确信了自己是那个“打扰”。
只在特别的日子才会来说两句话,乖得有些拘谨。
而后来,也许是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让他终于明白。
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再通过这条光缆传达给想见的人,他反而像是挣脱了什么枷锁,消息再未有一天断过。
临别时的机场,他犹豫了太久才问出的那句“能不能打电话,不会太频繁”,也遵循了诺言,只在通话记录中留下了一条浅到快褪色的痕迹——
这么多年,他只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在两年前的七月十号。
对照着短信里的日子,恰好是他去老房子找她的那个下午。
带着二十岁的迫不及待,和满腔赤诚。
她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处
申城到伦敦的航线,全程十一个半小时。
在这十一个半小时里,温晚凝想起了许多许多事。
从她和凌野的重逢开始回忆。
在那个大雨如注的凌晨街角,他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已经和林宙去谈那个荒谬的赛车替身合约,只如初遇时那样从天而降。
他哪里会演什么戏,装偶遇的演技处处破绽,而她却信了。
再到后来,她渐渐发现。
世界无边之大,人与人的相遇已是奇迹,时光流转,哪会有那么多“好久不见”。
从加格达奇到申城,从申城再到伦敦。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一万三千公里长路,所谓的重逢,只因为有人自愿将宇宙坍缩为她脚下的方寸之地。
仿佛她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他唯一的归处。
所以,无论被扔到多远的地方,都会拼尽全力,回到她身边。
反复看着他的消息,温晚凝的泪腺像开了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会有凌野这么笨的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来发现,他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说得出口?
飞机落地,开始滑行,昏暗的客舱缓缓亮起。
温晚凝用手背揩干脸上的湿痕,吸了吸鼻子,给凌野发消息,【我马上下飞机了,等我很久了吗?】
凌野:【刚到。】
温晚凝毫不留情戳破,【说实话。】
凌野顿了下,才实话实说:【早上到的。】
【别的事情做不下去。】
温晚凝想笑,可眼里又漫上水汽,【……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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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野是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