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出差,预计待到秋天,是温晚凝在海外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
除了衣服这样的必需品之外,还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没刻意归纳,哪个箱子有空就塞在哪儿。
还是在包里掏口红补妆时才发现,她竟然把那部六年前用的旧手机也捎上了。
电话卡从拆下来,位置就没动过,还在随身的首饰盒里插着。
当年换号是出于无奈,心态也还年轻,被无良媒体和邵的团队烦透了,也怕了,拉黑了一大圈都没敢再开过机。
可时过境迁,那群人早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看淡后也终于开始好奇。
这些年里,有没有不知道她换号的朋友,曾经试图找过她。
而凌野所谓的“联系过,但没有很多次”,究竟又是多少。
温晚凝好奇心悬得越来越高。
心里打了会鼓,还是忍不住弹开小盒子的锁扣,把那片薄薄的时空穿梭机取出,深吸一口气,塞回卡槽。
因为之前进过水的缘故,按下开机键后,屏幕隔了好一会才亮起。
运营商的问候消息弹出。
下一秒,无数的未读消息提示涌来。
如同向上抛洒的碎纸,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只以一种让她眼花缭乱的速度,片刻不停地向上翻卷。
商务舱的登机提示音就在这时响起。
这么多的消息,不必细想,只会是几年来堆积成山的推销广告。
温晚凝定了定神,准备等起飞后边删边看,就没立刻解锁,往包的深处塞了塞。
从登机连廊到座位走了多久,包里的旧手机就震了多久。
连续不断的嗡鸣,贴着皮肉和肩胛骨传来,让她莫名焦灼。
直到飞机开始滑行,信号随着离基站越来越远渐弱,那种中毒般的震动频率才安稳下来,直至止息。
起飞的失重感过后,飞机进入平稳运行,温晚凝把手机翻出来。
短信右上方的红点里,数字已经夸张到令人咋舌。
她拇指悬空着,就那么最后半厘米的距离,迟迟没落下。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
六年不用的废弃号。
就算原本还剩下不少余额,也有大概率早就因为欠费而停机,甚至被销号。
而无可置疑的事实,已经摆在她面前:
有人远远比她更害怕这个号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