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固舟很能体谅他忙,?不仅不生气,反而津津有味地瞧他指法。国朝看不上商贾,但很器重财税官员,?当初的杨慎矜,?后来的韦坚,都从财税上起家,表面上,?十大节度使执掌兵将人口,决定是战是和,百姓能否繁衍生息。但对皇帝来说,能征税,?把人口转换成金银的官员,才是心腹,?是自己人。,才来一两日,居然就向圣人进谏,说杨钊盘剥百姓令天下怨恨,才惹出今日战火,圣人尚未施行德政就重用我来征税,是第二个杨钊……笑话!没有税款,这几万朔方兵,元帅府几万新兵,都得闹起来!”裴固舟谦虚地摆手。“国事万万千,军政我更不懂,不及您见多识广,看得透风向。我嘛,没惦记紫袍加身,只想保住京里的铺面,关中的田土,等战事平息,定然挂冠而去,继续打我的算盘!”“那就好!”第五琦站起身,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瞒裴老板,我来,就是想进凌烟阁!断断不会让什么韦见素、房琯,挡了我的道儿!”当天下午,黄金入了新君私库,白银入了元帅府公账,裴固舟也在行宫附近一条曲里拐弯的里弄安顿下来。从房子到巷道都是新修的,粉墙上还沾着灰,街口仿京中惯例,种了几棵芭蕉,无奈水土不宜,半死不活地。“中贵人这话,下官承受不住!”裴固舟站在花园,背着手看下人搬家私,站了好一回儿,直到屋檐下的光带渐渐转了方向,他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