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想什么呢?
指望她哥那么一个叱咤商场手握乾坤的人过来当护工?伺候病人?
天方夜谭吧。
可偏偏向郅军的这句话,点燃了一旁向中内心的不平。
见提到江宏斌,向中也先放下了和向郅军的内部矛盾,一致对外道:“就是!江家巧,不是我说你们家人。我妹躺在医院里这几天,你哥来过几次?就住院那天来看了一眼就走了。这像话吗?你少拿明天接我妹妹出院的话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江宏斌最多就是露个面,说不定半道就走了,其余的事,都是扔给司机。”
一听江宏斌就来过一次,向郅军这回彻底肺管子给气穿了。
他咬牙不发,顶着一张红黑红黑的猪腰子脸,死死盯住江家巧。
江家巧瑟瑟发抖,她也是个躺枪的,她要是能做到她哥的主,肯定按住他天天过来陪床。
可是……
罢罢罢,谁让她姓江呢?
江家巧硬着头皮解释:“伯父,向中姐,你们先别生气。我哥他……他是想来的,就是、就是……就是最近他手上有个特别特别重要的项目,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最终阶段了。听说这个项目可以直接决定洪江的生死,所以,他两头难兼顾,一时间分身乏术。我、我……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向南,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去做。我给你端茶递水,端——”
“你少放屁。”
向郅军一句话喝断了江家巧的花言巧语。
“我闺女肚子里掉的,是他江宏斌的亲骨肉!这块肉要不是江宏斌给她揣上,她现在能躺在这里?”郑秀娥也不服气地替自己孩子打抱不平,“还有,她都怀孕了,你们怎么还能让她乱跑,去参加什么聚会呢?孕妇头三个月是最辛苦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显然,邓海洋在电梯里,已经简明扼要地向丈母娘汇报了他所知道的事实。
郑秀娥咬死,江家人不逼着向南出门,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所以江家至少也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
这一点,倒是之前向中向前没摆到明面上和江家人理论的。
江家巧一张嘴难敌及张口,何况这事,他们家确实理亏。
索性,她干脆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以沉默和羞愧,来回答向家人的一切质疑。
“爸,您别说家巧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向南依然善良,替江家巧开脱。
郑秀娥心疼地蹲下,轻轻抚摸向南的额头,她心想说:傻孩子,你爸哪里是冲江家巧啊,他就是冲你老公,替你鸣不平呢。
双方僵持不下,病房里的低气压如同乌云压顶,一丝风都不透。
半晌,江家巧实在扛不住压力,抖抖索索地先找了个借口告辞。
向郅军白了她的背影一眼,用江家巧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家嫂子病了,探个病磨磨唧唧。现在这么急,难不成是去奔丧啊?!”
郑秀娥嗔责地拽了向郅军的衣袖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医院里,别说什么奔丧不奔丧的,不吉利。再说了,你冲人小姑子发什么火?”
“那我应该冲谁发火?”向郅军继续用高八度的嗓音啐道,“我现在看见姓江的就头疼!也是滚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