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下官之见,定是南军设伏,截了信件,又伪作抚军大人您的复信,那么出犍为奔北就是一条死路。”
李国英停下踱步,抚着胡须点头:
“这么说来,不光武大定完了,袁定西已被处死,若三头去了两头,李雨然自然也是无法幸免啊。”
“末将听得传言,李雨然已被处死,还在袁定西之前。”阎宗鲁应声回话。
“哦?呵呵,李雨然已被处死?杨展下的手?”
这个事刘惟明不敢乱猜,还是阎宗鲁回话:
“末将隐约听得传言,据说是送往宜宾途中,船行江心,遇到风波,失足落水溺毙。但我们自家官兵们背后议论,都疑是杨展遣人下手,却查无实证——都言是从船上落水,救治不及,毕竟江上落水之事常有——因为之前连其遗失的行李都已发回了。”
“下官观杨展一介武夫,只怕没这么多花花样,若是溺毙,也是旁人所指使。”李国英身旁一名着六品鹭鸶补子的青年文官拱手向李国英提了一个醒。
李国英一手背后,一手抚须,踱着步不住点头:
“不管怎么死的,终归于我大清是个幸事。西川督抚勋镇,骤然已去其三,以汝二人所观,西川残明诸贼之兵势,是否削弱?”
“这个,末将却不敢断定。”刘惟明也是摇黄十三家之一,受抚后被委驻守达州,对于上川南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此时自然不敢妄言。
阎宗鲁却还是知一些内情的,这时诚挚回禀:
“以卑职所观,只怕不是削弱,对有些人来说反是强了,若论总体实力,不是我灭老大人您的威风,今日西川明贼,实在是强过往昔。”
李国英闻言认真地点点头,点指阎宗鲁道:
“哦,尔来细细言讲。”
阎宗鲁起身叉手,恭敬回禀:
“摇黄劲卒,尽为赵南离所吞,犁庭精兵,皆为赵荣贵所收。此二人抚军大人恐已知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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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吞了袁武部伍的,居然不是杨展?”
“并非杨展,起码户口人头数、兵丁员额的大头,都不属杨展。”
李国英抚着胡须,一直不停地来回踱步,听毕沉吟着不住点头:
“又是这赵南离,赵娃子啊……若论川中劲敌,以肃王言,杨展第一,以平西王言,赵荣贵最劲,目下以本抚看来,这赵南离只怕是最难缠的了。”
“此人三年前还是西营一介小卒,蜀藩小小护卫,三年之下,便做一方割据之态,兵强将勇,不可小视之。”
“老大人所言正是。”阎宗鲁继续叉手回禀细情:
“赵南离不仅吞了摇黄劲卒,还要搞什么诉苦三查的改造,居然令那些走卒翻身,唾骂上官,全无上下分别,因之末将才不耐其苦,寻刘兄脱离。”
“若不早行,袁韬之果,即为末将之前鉴。”
李国英听到这,也不点头了,也不踱步了,又点指阎宗鲁:
“此言有理,你可将其如何做这三查细细讲来。”
于是作为当事人,阎宗鲁将所经各事的细节一一讲说。
听着听着,李国英又开始抚着须髯来回踱步,听到要紧处,不住点头,最后抚须微微一笑:
“不杀?一人啐了一口……有意思,那么阎总镇你这是不堪其辱啊?”
阎宗鲁立时面色忸怩,才坐下又起身抱拳:
“卑职真是不堪其辱,便得了活命,以后还如何有脸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