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文家大宅门楼前,三人在那里等待。没多久,文贤莺就带着五六个下人急匆匆地赶到。“一会你们都听石队长的,石队长要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到了吗?”“听到了。”那些下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石宽听到有两个比较熟悉的声音,是那天晚上他翻墙入院,喊人来搜查他的长庚和矮丙。世界真奇妙,之前他躲藏着害怕被这两人看见,现在这两人却要听他的指挥。“也没什么?就是帮三小姐干点杂活,半晌工夫就可以,我们不带饭去了,大家努力点,干完回来吃午饭。”“哦,好的。”那些下人们显然有点不高兴,以为被三小姐点出来干活,会有一些不同的待遇,哪想到还要自己赶回来吃饭。不过他们就是下人,不满意又能怎样,不满意也得乖乖的跟着去干。一行人说不上浩浩荡荡,但也不至于稀稀拉拉,很快的就到了石磨山脚下。石宽爬上了一个大石头,抬手画了一个大圈,大声说道:“你们今天就是把这一片的杂草全部砍了,砍完就可以收工,砍不完下午继续。”“哦!那动手吧。”可能是早就提醒过不带饭,干完了才可以回去吃饭。这些人倒也不含糊,麻利的动起手来。吩咐完那些人干活,石宽朝那棵枯死松树下走去。这棵松树还挺怪,大多数松树枯死都是长蛀虫,然后慢慢腐烂掉。这棵松树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外皮剥落,里面树干光滑,就像是被自然风干的一样。文贤莺她们也随后跟上来,这里地势稍微高一点,她抬手搭在额头前,看着那些下人忙碌,问道:“把这些杂草割完,下一步该怎么办?”石宽坐在树根下,张开双手,舒服的伸展着,懒懒的说:“是你要盖学校,却问我下一步该干什么?”“不问你问谁啊,你过那边去,这么好的位置,也不知道让给我们女的坐,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走了这么远的路,文贤婈显然有点累了,她走上来虚晃了一脚,替文贤莺回答了。文贤婈这人不好接触,石宽还真怕被她踢了,连忙屁股一弹,蹦到一边去,不高兴的说:“不是先到先得吗,凭什么要让给你们?”文贤婈才懒得理石宽呢,一屁股坐下,就用手往自己脸上扇风。虽然现在还是春天,但走久了还是比较热的,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一点汗珠。看见石宽这样子,文贤莺笑了,说道:“明天来的时候,我让他们帮扛几张小板凳来,就不需要争来争去了,你先告诉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让我有个准备啊。”文贤莺的言语没那么冲,对石宽来说还是很中听的,他到旁边一块平整一点的石头上坐下,说道:“是你自己盖的学校,杂草割完后,就能看出场地的大概样貌了,你自己安排在哪个地方盖房子,需要盖多少排啊。”对呀,文贤莺感到自己有时挺笨的,这点事情都没想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冲着文贤婈说:“婈儿,你大伯说这里有六七亩多地,我看也有我们学校的前后楼加起来那么宽,就按那种布局来建,可不可以?”才坐下来一会的文贤婈,双手撑地又站了起来,和文贤莺两人并肩眺望,商量着在哪一个方向建房,用哪一个方向是大门。石宽知道现在草都还没割完,商量这些都是没用的,就不去参与,压了压旁边的野草,躺了下来,从那没有树叶的枯枝看向灰蒙的天空。慧姐过来,也并排一起躺下,好奇且兴奋的说:“你在看什么?有没有看到仙人?”“没有,云太多,看不到仙人的。”石宽配合着回答,和慧姐出来要比在家里好带,不需要骑马什么的,只要回答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行。“云散了就看得见了是吗?”“嗯!”“那我等云散了。”慧姐傻傻的睁大眼睛,看着那看不到一点蓝的天空。石宽索性闭上眼睛,休息起来。这种天气容易让人犯困,野外的风特别舒服。睡觉是舒服了,只是那些飞来飞去的小虫却不愿意让石宽这么舒服啊。睡了一会,实在是无法睡下去了,只得坐起来,挠了挠被爬得痒痒的脸。那些下人们干活还真快,才一会儿工夫,就砍倒了一大片。他走下去,把一些杂草堆在一个不大的石头上,划燃洋火点燃,驱赶那些可恶的飞虫。杂草半生不干,火苗起不了多大,却浓烟滚滚。直飘到了后面的枯树下,把文贤莺她们几个熏得落荒而逃。“你烧它们干嘛?真是没事找事。”“不把它烧掉,你来搬走啊。”石宽坏笑,回敬着。那慧姐虽然也被熏得眼泪直流,但却钻了过来,好玩的说:“再把烟弄大一点,让她们哭。”“你把草搬过来放上去,烟就大了。”石宽也就随口说了一句,慧姐竟然不怕脏也不怕痒,把那些杂草搂抱过来,堆在了火堆上。春风一般都不会很乱,基本都是由南往北吹。文贤莺和文贤婈逃到了另一边,这烟再大,也熏不到她们了。不过慧姐已经不在乎,因为玩火比熏人更加好玩,听着那时不时被烧爆的声音,她也跟着哈哈笑起来。慧姐精力旺盛,让她折腾一下,消耗点体力也好。石宽也并不阻止,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让那火蔓延到其他地方。烧了个把时辰,慧姐也终于累了,满头大汗的到了石宽身边,指着对面土岭,好奇的问:“那些人在干什么?”顺着慧姐手指的方向,石宽看到几个人正在铲除一座土坟上的杂草,把夹着几条飘飘白纸的树枝插在坟头上。这才记起,今天已经是清明,祭祖的人开始上山扫墓了。他的心突然有点惆怅,想起他爹,一个没有印象的亲人。往年七爷都会在清明这天。带他去给他爹扫墓,今年他却在这里帮别人烧草。:()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