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令狐玉。
显然戴珺快了一步。
这么积极?顾衍誉不明所以地看了两人一眼,坐坐好,正色道:“那就让他们回来受赏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露恍然大悟之色,顾衍誉:“云渡气候恶劣,我哥都因为不适而‘病倒’,那些少爷兵想必更是难以忍受。既然军报都说他们首战告捷,目的已经达成,就该让宣王给云渡去消息,让他以掌政王爷的名义把这些人调回来领赏了。”
戴珺:“宣王为何要这么做?”
顾衍誉:“因为我们可以对他施压。他们能私下要挟这些朝臣,我们也可以联合这些人,在朝堂上光明正大向宣王提出来。这是非常合理的诉求,再加上人数众多,宣王要维持表面的和平,就没道理强留人质在云渡。”
“可是,若这些朝臣是宣王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先一步与我们一起向宣王施压?”戴珺问。
令狐玉眯了眯眼,意识到戴珺不是真的困惑,只是在给顾衍誉递话。
再瞧顾衍誉的小表情,他能看出她对于这种有来有回非常满意。
顾衍誉道:“眼下的局面并非是他们一早商议好,而是因为我们事先发现了云渡有异,才阴差阳错把这些人送了过去。我想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后代去冒险,最可能的情况是宣王他们将计就计,直接拿了这些人来当人质。不过即便这些人的家族站在宣王一边,他承诺了少爷兵们不会有事,那也得在事成之后放回。后代在外的每一天,家中长辈如何不忧心?不如跟我们合作,一旦成了,这些人马上就能被放回来。立刻回家领赏,不比在云渡当人质好?”
于是令狐玉也“好心”地给她递了一句话:“主人有把握说服多少人?”
顾衍誉稍稍一顿。
令狐玉想,哦豁,玩脱了,给问住了。
这个……倒不是当真无法预料,顾衍誉多想了一会儿是因为——
思路没错,理论上也是这些朝臣的利益所在,但是,由姓顾的去说,还真未必能说动多少人,他们对她自带一份恐惧和偏见。想当初严赟铎在那般绝境之下,都对顾衍誉再三提防。更不要说她恢复了女子身份,再加上父兄出事的传闻……
她有些黯然地意识到,从前假借他人权力的虎皮,并未使她真正得到什么。
戴文嵩此刻出声:“这样的事,就交给老家伙来办吧。”
他说:“明日一早我先去一趟严家,说服了严赟铎,再与他分头去联系其他卷入其中的朝臣。”
戴珺看着父亲,既意外又不意外。
在他很久远的记忆里,父亲也是很宠孩子的。
只是后来父亲所坚持的一切,反而让他在朝堂之上成了一个最孤立无援的人。
他亲身示范了一位直臣会遭遇怎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