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黎一看到安亲王的模样,眼中顿时带了笑意:“王爷,药里没毒,不过却加了不少的黄连,苦得很呢。”真是想不到,堂堂的安亲王竟然会害怕喝药。安亲王的神色果然更加的僵硬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趁热喝了吧。”“那不得凉一凉吗?这么热怎么喝?反正我是没法喝,君晏你说是不是?”楚君晏突然被提及,忍不住抬起头来,一对上顾清黎的眼睛,便发觉那双眼睛里耀眼的笑意淡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竟觉得颇为不是滋味。“皇叔祖,还是趁热喝吧。”安亲王妃直接起身端了药碗,一把杵到了安亲王的嘴边:“快点喝,不然我可要亲手往下灌了。”安亲王十分听话的张开了嘴,一口下去,脸色一阵扭曲,宛若喝了毒药一般,可是面对着自家王妃,也不敢停下,硬生生的这样满满一大碗汤药干了下去。昭钰郡主在旁边忍俊不禁:父亲这个性子,也就是母亲能够对付得了了。喝完了药,安亲王直接将脑袋靠在了安亲王妃的手臂上:“王妃,我有点恶心,有点想吐,要你扶着才能好。”“我扶你起来走走,正好让青礼帮君晏诊诊脉。”说完便扶着安亲王往外走。顾清黎看向了楚君晏,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往上涌。“王爷调养了也有段时日了,伤口恢复得如何?”“应该不是特别好。”楚君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一时间心中有些茫然。果然是讨厌自己吗?只是这种讨厌由何而来?心疼?不存在的,她才不会心疼狗男人顾清黎看了看楚君晏,心中暗暗的哼了声:今天就看在王妃奶奶开口的面子上,再帮他治一次,以后管他死活呢!“去那边软榻上,躺下脱掉衣服。”玄容刚刚走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蓦地抬起了头,连忙上前挡在了楚君晏的面前,慌忙开口道:“小神医……有话好好说,有事儿冲我来!”顾清黎唇角动了动,忍不住一个白眼翻了过去。“好啊,不知道你哪里受伤了,也需要我帮你治疗?要是没伤口的话,只要银子给够,我还可以现场给你做两个。”“啊,治疗?”玄容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连忙一边傻笑一边后退,“嘿嘿,小神医,我去外面帮你守着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尽管下手……”楚君晏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这会儿头比伤口都疼了:“出去吧。”“嗯,好,我就不耽误小神医和主子了。”顾清黎哼了一声,仔细的洗干净了手,来到了软榻面前,垂眸看着楚君晏苍白的脸色。相比较于几日前,他清瘦了不少,脸色也没怎么恢复,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就连一直冰冰冷冷的眸光,都少了几分犀利,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莫名多了几分可怜的味道。顾清黎连忙咬了一下舌尖:想什么呢,就这狗男人还能可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殿下把衣衫解开吧。”“好。”楚君晏动作有些缓慢的抬手解开了腰带,扯开衣襟之后,露出了胸口已经被血迹浸透的纱布。顾清黎瞳孔猛地一颤,随即眉心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加思索的话语脱口而出:“你被接入宫中都多少天了,为什么到现在伤口还没有结痂?”她之前已经偷偷的给楚君晏用了最好的止血药粉,后续只要护理上不出错,伤口应该很快就会结痂,结果到现在都快十天了,竟然还往外渗血呢,这不是胡闹?楚君晏微微一愣:“小神医关注过我?”顾清黎连忙收敛了神色:“你被接入宫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之中还有谁不知道,我知道不也再正常不过吗?”“说的也是。”顾清黎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拆开了纱布,随即眉心越皱越紧。这胸口的伤势不仅没有愈合,反倒是恶化了,而且这纱布上竟然还被添了水蛭粉。伤口需要愈合,而这水蛭粉乃是活血化瘀之物,两者需求相冲,这不是想要他的性命吗?“你身上的伤口是谁帮你包扎的?”“宫中太医。”“你是傻子吗?养了这么久,伤口一直不好,心中就没个防备?”顾清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就是觉得这怒火不打一处来。楚君晏微微垂下了眼眸:“防备又能如何,在宫中,防备之心再重,也抵不过重重算计。”“你……你知道这纱布上被人动了手脚?”“嗯,应该是延缓伤口愈合的药粉。”